太极殿内,晨光透过高窗,照亮了金碧辉煌的大殿。李世民端坐于龙椅之上,冕旒垂面,神色平静,目光扫过下方肃立的文武百官。
“众卿平身。”声音沉稳,带着帝王的威仪,“今日,有何要事奏报?”
短暂的寂静后,文官队列中,一人踉跄出班,未语先泣,正是前几日在群芳阁被刘霞气得吐血昏迷、如今脸色依旧苍白如纸的国子监祭酒郑玄清。
“陛下!陛下要为老臣做主!要为天下读书人做主啊!陛下——!”郑玄清声音凄厉,带着哭腔,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以头抢地,咚咚作响。
李世民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语气平淡:“郑爱卿,何事如此惊慌?起来回话。”
郑玄清却不肯起,抬起老泪纵横的脸,指着自己,悲愤道:“陛下!五日之前,在那平康坊群芳阁内,秦族妖女刘霞,公然辱骂圣人,诋毁儒学,将孔孟之道、先贤典籍批得一文不值!更是口出狂言,要…要‘屠了儒家’!其言辞之恶毒,用心之险恶,令人发指!老臣…老臣与之理论,竟被其气得吐血昏厥!陛下!此等行径,岂止是打老臣的脸?这是在打陛下的脸!在打天下所有读书人的脸!是在动摇我大唐立国之根基啊陛下!”
他越说越激动,浑身颤抖:“陛下!秦族蛮夷,不服王化,藐视圣贤,其心可诛!恳请陛下即刻下旨,将那妖女刘霞及其同党缉拿归案,明正典刑!重重地打!以儆效尤!以正视听!以安天下士子之心啊陛下!”
郑玄清一番哭诉,声泪俱下,顿时引得不少文官,尤其是国子监出身和与他交好的御史言官们纷纷出言附和。
“陛下!郑祭酒所言极是!秦族猖狂,竟敢公然辱及圣贤,此风断不可长!”
“必须严惩!否则国将不国!”
“请陛下下旨,捉拿妖女!”
文官队列群情激愤,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龙椅上,李世民面无表情,手指轻轻敲打着龙椅扶手。他看着下面这群义愤填膺的文人,脑海里却浮现出那日群芳阁内,刘霞字字珠玑、将儒家弊病批得体无完肤、更喊出“为天地立心”那等豪言壮语的场景。再看看眼前这群只会哭诉告状、却拿不出半点真本事的所谓“大儒”…
李世民嘴角勾起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冷笑,心中暗道:“自己不如人,斗不过人家一个女子,如今倒有脸来朕这里哭诉告状?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他没说话,只是将目光淡淡地投向一旁。
只见魏征猛地踏出一步,对着郑玄清等人,毫不客气地厉声呵斥:“够了!”
声如洪钟,震得大殿嗡嗡作响!
魏征须发皆张,怒目而视:“郑玄清!尔等还有脸在此哭诉?!堂堂国子监祭酒,领着朝廷俸禄,受天下士子敬仰!却在那风月场所,与一群…商贾之徒争强斗胜!斗输了,不思己过,不检讨自身学问是否荒疏,气量是否狭小!反而跑到这庄严朝堂之上,如同市井泼妇般哭闹告状!成何体统?!”
他目光扫过那些附和的文官,语气更加尖锐:“尔等口口声声圣贤之道,扪心自问!圣贤教你们的就是这般输不起?就是这般仗着官身,以势压人?!这朝堂,是议论国家大事、民生疾苦之地!不是给你们用来公报私仇、替自己那点可怜颜面找场子的地方!一群酒囊饭袋!徒耗国帑!”
魏征这番话,如同巴掌,狠狠扇在郑玄清等人脸上!他们顿时面红耳赤,想要反驳,却被魏征那浩然正气和犀利言辞噎得说不出话来!
李世民看着这一幕,心中暗暗点头。魏征这话,算是说到他心坎里去了。
就在文官们被魏征骂得抬不起头时,武将队列里,程咬金和尉迟恭互相挤眉弄眼,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程咬金甚至低声对尉迟恭嘀咕:“嘿!老黑,瞧见没?这帮酸秀才,就会耍嘴皮子,真干架怂包一个!”
这时,大理寺卿张乾面色凝重地出列,拱手道:“陛下!臣有本奏!”
“讲。”李世民收回目光。
“陛下,京兆府辖下,渭南王家村一带,近日有悍匪聚集,颇为猖獗!据报,匪首凶悍,聚众数百,不仅劫掠商旅,更与当地胥吏勾结,鱼肉乡里,欺压百姓!百姓苦不堪言,恐已成患!请陛下圣裁!”
“悍匪?!”程咬金一听,眼睛瞬间亮了,猛地跳出来,声如炸雷:“陛下!俺老程愿往!带一队人马,保管把那帮兔崽子剿得干干净净!把他们脑袋拧下来当夜壶!哈哈哈!”
尉迟恭也不甘示弱,立刻出列:“陛下!杀鸡焉用牛刀!让臣去!臣定将那匪首擒来,献于陛下阶前!”
两位猛将争先恐后,摩拳擦掌,仿佛那不是什么悍匪,而是送上门的军功。
房玄龄却眉头紧锁,出言道:“陛下,京师重地,天子脚下,竟有悍匪聚众数百,还能与胥吏勾结?此事…恐不简单。背后或有隐情,需仔细查探,谨慎用兵,以免激起更大民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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