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庙的飞檐还沾着晨露时,哪吒已经踩着风火轮追到了巷口。黑袍教徒手里的黑葫芦正往外冒青烟,每缕烟都裹着片青黑色的鳞甲,在石板路上拼出条蜿蜒的轨迹,往城西的废弃祭坛延伸。
“小少爷,这边!” 卖豆腐的王大叔举着扁担从拐角冲出来,裤脚还沾着豆浆渍,“俺看见那黑葫芦往祭坛跑了!张师傅带着人抄近路堵他去了!” 他话音刚落,就见前方巷口突然飞出个铁砧,“哐当” 一声砸在教徒脚边,溅起的碎石把葫芦口的青烟都打散了。
黑袍教徒骂了句脏话,突然转身往旁边的胭脂铺钻。老板娘正往门框上贴红纸,见有人闯进来,顺手就把手里的胭脂盒扔了过去 —— 朱砂胭脂砸在教徒后颈,竟在符咒上烧出个小红点,疼得他踉跄了两步。
“敢在老娘地盘撒野!” 老板娘叉着腰站在柜台后,头上的珠钗叮当作响,“去年偷我胭脂的小贼,现在还在县衙里搓麻绳呢!” 她往教徒脚边指,门槛缝里钻出些艾草,正往黑袍的下摆缠,“这是陈塘关的地脉草,专缠不干净的东西!”
哪吒踩着风火轮飘进胭脂铺时,正看见教徒被艾草缠得动弹不得。黑葫芦掉在地上,滚到妆镜前,镜中映出的影子竟长着条蛇尾,尾巴尖还沾着粮仓的青苔。“原来你是血煞教的蛇姬!” 哪吒认出这影子,之前在密道里见过类似的鳞片,“怪不得能操控九婴残魂!”
蛇姬突然撕开黑袍,露出里面青绿色的鳞片,指甲变得像弯刀似的:“要不是你们坏我好事,九婴大人早就出世了!” 她往地上吐了口毒液,艾草瞬间被腐蚀成黑泥,趁机往妆镜后的暗门钻 —— 那里连着废弃祭坛的密道,是她早就备好的退路。
“想跑?” 哪吒将混天绫甩出去,红绸像有眼睛似的绕过妆镜,精准地缠住蛇姬的腰。绫带突然收紧,鳞片被勒得发出脆响,疼得她原形毕露 —— 条两丈长的青蛇在胭脂铺里翻腾,打翻的胭脂盒把蛇身染得红一块紫一块,像条花斑蛇。
“我的胭脂!” 老板娘心疼地直跺脚,却不忘往蛇头上扔香粉盒,“这是苏州来的珍珠粉!砸你都嫌浪费!” 香粉落在蛇眼上,呛得青蛇直打喷嚏,尾巴扫倒的胭脂架 “哗啦” 一声,各色胭脂膏子淋了它满身。
王大叔举着扁担冲进来说:“小少爷快出来!张师傅说祭坛那边有动静!” 他看见满身胭脂的青蛇,突然笑得直不起腰,“这蛇咋还化上妆了?是要去唱戏吗?”
哪吒把青蛇捆成粽子扔给随后赶来的兵丁,火尖枪突然指向暗门:“祭坛那边有血祭阵!” 他能感觉到地脉里的妖气正在聚集,比粮仓那边浓了十倍,“他们肯定在祭坛留了后手!”
废弃祭坛的石门虚掩着,门缝里透出的红光把门环上的铜锈都映成了血色。哪吒刚要推门,就听见里面传来念经似的吟唱 —— 三十多个没来得及逃走的教徒正围着血池转圈,池中央的符文阵比密室里的大了三倍,九个兽头虚影在红光里沉浮,像随时要破阵而出。
“他们在用人骨补阵!” 李靖指着血池边堆着的骷髅头,每个头骨上都刻着符咒,“这些是之前失踪的百姓!” 他挥刀劈开个冲上来的教徒,刀刃上的血迹刚滴落,就被地脉吸成道红线,“快阻止他们!阵眼快亮了!”
张师傅举着铁砧往符文阵砸去,铁砧上的莲花纹与红光碰撞,炸出漫天火星。“小少爷往那看!” 他指着血池中央的石柱,上面绑着个昏迷的少女,正是之前老婆婆念叨的儿媳妇,“他们要拿守关人的后代当祭品!”
哪吒的火尖枪突然暴涨三丈,枪尖的金光像条火龙,瞬间扫倒五个教徒。混天绫则飞向石柱,红绸轻轻解开少女身上的绳索,还不忘往她嘴里塞了块桂花糕 —— 是之前那个小孩塞给哪吒的,现在正好用来唤醒她。
“快带她出去!” 哪吒对着冲进来的百姓大喊,卖菜阿婆立刻举着竹篮护住少女,辣椒面撒得像红雾,把靠近的教徒都呛得直咳嗽。私塾先生则捡起根断矛,用戒尺在矛尖缠上红绸:“这是用状元红染的!沾了文气,邪祟不敢碰!”
蛇姬的同党突然吹响骨笛,血池里的血水开始沸腾。九个兽头虚影同时张开嘴,往符文阵中心聚集,眼看就要合成一个完整的头颅。最后一名教徒抱着个黑陶罐冲向血池,罐口露出的竟是九婴的残爪,显然是想扔进池里完成血祭。
“给小爷站住!” 哪吒踩着风火轮追上去,火尖枪的藤蔓突然从地里钻出,缠住教徒的脚踝。但这人像是疯了似的,竟用牙齿咬断藤蔓,拖着伤腿往血池扑 —— 指尖离水面只剩半尺时,混天绫突然飞来,像条红鞭似的把陶罐抽飞。
陶罐在空中炸开,里面的残爪落在祭坛的香炉里,被香灰埋了个严实。教徒发出绝望的嘶吼,转身想往哪吒身上扑,却被王大叔的扁担勾住脖子,硬生生按在地上。“你这腌臜东西!” 老豆腐匠往他脸上啐了口,“俺孙子还等着他娘回家做饺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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