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把装多肉的透明盒子揣进随身包时,妈妈还在往她行李箱侧兜塞东西——两包湿巾、一袋晕车药,甚至还有包晒干的薄荷叶,说是“万一宿舍蚊子多,能揉碎了驱蚊子”。
“妈,这些学校超市都有卖,您别塞了,箱子都快关不上了!”林小满无奈地按住行李箱盖,昨天收拾好的行李,今天一早被妈妈翻出来增补了三次,现在拉链都快撑得变形。
“超市的哪有家里的好用?”妈妈不听,硬是把薄荷叶塞进包侧兜,又摸了摸她的随身包,“多肉放这儿安全吧?别被人碰着,到了宿舍第一时间找个晒得到太阳的地方。”
“放心吧,我揣着呢,比揣手机还小心。”林小满拍了拍随身包,里面传来多肉小声的嘀咕:“小满,大学是不是特别大?会不会有好多不认识的植物?它们会不会欺负我啊?”
“你想太多了,”林小满用指尖轻轻敲了敲包,“都是植物,哪有那么多欺负人的?再说有我在,谁敢欺负你?”
爸爸把行李箱扛到后备箱,喊了声“该走了,再晚路上该堵车了”,一家人才终于出发。车刚驶出小区,林小满就看见窗边的薄荷和老仙人掌凑在玻璃旁——薄荷把枝条伸得老长,像是在挥手;老仙人掌虽然没动,但她总觉得那尖刺的方向,是在目送她们离开。
“别担心家里,”爸爸从后视镜里看见她回头,笑着说,“我每周会去浇两次水,保证你那几盆宝贝植物好好的。”
“还有我!”妈妈补充道,“我会给薄荷掐叶子泡水,等你周末回来喝。”
林小满点点头,心里却在跟家里的植物说“再见”——等她周末回来,一定带大学的植物故事给它们听。
车子开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到了省农大校门口。还没靠近,就看见黑压压的人群——拖着行李箱的学生、拎着大包小包的家长,还有举着院系牌子的志愿者,热闹得跟庙会似的。林小满刚推开车门,就被一阵“嗡嗡”的人声裹住,连呼吸都带着点热闹的烟火气。
“这学校可真大!”妈妈下车就拿出手机拍照,嘴里不停念叨,“比你高中大多了,以后上课可得提前出门,别迟到。”
林小满没顾上回应,注意力全被校门口那两棵香樟树吸引了——树干得两个成年人合抱才能围住,枝叶茂密得像两把大伞,把校门上方的阳光都遮得严严实实。她刚走近两步,就听见一阵沉稳又带着点不耐烦的声音,从树顶飘下来:“哎哟……这脚步声,吵得我老枝都疼了……天天这么多人,就不能轻点儿走?”
是香樟树在说话!林小满赶紧停下脚步,仰头看向树冠——叶片在风里轻轻晃,像是在抱怨。
“大爷,您别嫌吵,”林小满小声说,“今天是学生报道前一天,大家都来提前看看校园,过两天就好了。”
香樟树沉默了两秒,枝条轻轻垂下来一点,像是在打量她:“你这小姑娘,能听见我说话?”
“嗯,我能听懂植物说话。”林小满点点头,又赶紧补充,“我是来这儿上大学的,以后常来跟您聊天。”
“上大学的啊,”香樟树的声音柔和了点,却还是带着点抱怨,“难怪这么吵,每年这时候都这样——学生来了一批又一批,脚步声、行李箱轱辘声,没个清净。我在这儿待了快三十年了,耳朵都快被吵出茧子了。”
旁边的行李箱轱辘“咕噜噜”碾过地面,香樟树又“啧”了一声:“你看你看,又来一个!这轱辘声,比去年那个拉着铁箱子的还响!”
林小满忍不住笑了——这香樟树看着沉稳,没想到还是个爱吐槽的“老顽童”。她刚想再说点什么,随身包里的多肉突然小声喊:“小满!这树爷爷好凶啊!他会不会嫌我吵?”
“不会的,”林小满赶紧安慰,“树爷爷就是嫌人多,不是针对你。等没人的时候,他肯定很温柔。”
香樟树像是听见了多肉的声音,枝条又垂下来一点,扫过林小满的头顶:“你包里还藏着个小家伙?是多肉吧?我闻见它身上的土味了。”
“您还能闻见?”林小满有点惊讶。
“不然怎么当这校门的‘门神’?”香樟树哼了一声,“哪棵植物来了,哪棵植物走了,我都知道。你这多肉看着挺精神,就是胆子小,以后别总闷在包里,让它出来晒晒太阳,我这儿的阴凉地儿,能帮它挡挡强光。”
“谢谢大爷!”林小满赶紧道谢,随身包里的多肉也松了口气,小声说:“树爷爷好像也没那么凶嘛。”
妈妈拍了拍她的肩膀,疑惑地问:“你跟树说什么呢?赶紧走,咱们先去宿舍区看看,不然一会儿人更多。”
“没什么,”林小满赶紧跟上,又回头对香樟树说,“大爷,我先去逛校园,晚点再来看您。”
香樟树摆了摆枝条,算是回应,又对着路过的一个拉着铁箱子的学生抱怨:“轻点!轻点!我这老根都被震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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