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后,陈月又跟他大吵大闹,因为家庭缘故,他训练时候又受了伤,简直是乱七八糟,就没有一天顺心的,哪里还记得给家里写信什么的。
这些糟心事也没什么好写的。自己的工作说了他们也不懂,也不能说。
后来他发现陈月嫌弃孩子,嫌弃孩子没有其他孩子那么机灵,没有耐心给孩子喂饭,孩子反应慢,有屎尿,哭闹也比其他孩子,慢。
等他哼唧的时候,基本都已经尿完拉完了,陈月每天都要洗尿布,再加上孩子吃的也慢,她整个人都烦躁的很。
他出去训练半个月回来,孩子就被饿成了皮包骨,他看着就心疼。
又跟陈月吵,结果她直接住到单位宿舍去了。
他去请了,陈月不肯回来。
于是他只能请来随军的同事母亲帮忙照顾周勉,每个月给人家十五块带孩子的钱。
这次回来,本想让他妈再跟过去照顾下孩子的,他下班回来搭把手,这样也能好点,结果他妈跟老二两口子都有工作。
周济军只觉得满嘴苦涩。
“大哥,”周济民见他这样,开口道:“不是我们不跟你说,我们也知道你忙得很,家里一切也都好,也没什么需要你操心的地方。”
周济军点头,但没说话。
尹春娇:“我跟老三的户口都迁到城里了,初二就要过去,还要给一些领导同事拜年,你要不跟我去县城看看?到时候就跟老三挤挤,单位的房子,没有家里这么宽敞。”
“我……明天就去买票。”周济军说完这句的时候声音都是颤抖的,只觉得一瞬间,所有人都抛弃他了。
“你要是不去我那,就留在家里,老二家两口子放寒假呢,要到初十左右呢。”
“不了。”周济军抬手擦了下眼睛:“妈,我敬您。这些年我对家里的照顾确实太少,这个家我付出的也少,对不起,妈……”
说完他一口闷了。
然后又倒了一杯,“老二,这个家这么多年全靠你,没有你我也不能在部队放心拼搏。”
他从一个列兵到被提干,这中间只有他自己知道吃了多少苦流了多少血。
不是不想跟家里人说,是说了也没用,说了他们也不能替代他,还会让他们跟着操心。
当列兵的时候每个月只有六块钱的津贴。
部队虽然包吃包住,内裤鞋袜都包,但也是有份额的,穿坏了就得自己花钱买,部队内部有供销社。
他为了训练突出,鞋跟袜子都废的很,鞋子袜子都是补了又补。
他没脸问家里要钱,也还知道他妈不会给。
到第四年,每个月的津贴终于涨到了十块钱,一年有一百二了。
攒了三个月,又跟战友借了点,凑了五十块寄了回去。
作为老兵,作为班长,想要提干,光靠训练成绩是不行的,得有人脉,得会笼络人心。
没有上进心的,一个月十块钱能存下五六块,想找点出路的,每个月十块钱津贴根本不够用。
没钱送礼,他就帮领导家里干活,脏活累活,没人愿意的活儿他都愿意干,只要不训练,他其他时间全部用来给各个领导家里干活。
有人骂他马屁精,有人说他没骨气,但他不在乎。只要在领导家属面有了姓名就行。
终于,他当上了副排长。
但副排长并不是真正的干部,还有一步之遥。
当副排长才几个月,一次外出任务中他差点丢了小命,荣立了二等功,获得了提干的资格,为此在医院躺了一个月。
出院后没多久,提干任命也下来了,也就是那个时候,团长爱人就给他介绍了陈月,陈月是团长爱人的表侄女。
他想也没想就答应了,这几年他早就被磨的圆滑了,知道“朝中有人好办事”的道理。
他不求对方关照他,但有这么个亲戚在,别人也抢不了他的功劳。
在当兵第三年的时候,他被抢走了好几次军功。
他的排长是个军二代,被送到部队来,什么都不懂,但抢功劳第一名。
对方就是靠着抢他跟另一个老兵的功劳顺利升到了连长,被调回了京城。(此处可参考唐国强老师演的《高山上的花环》,里面唐老师演的就是个娇生惯养的军二代,功劳都是别人的,但升职的却是他,就因为他有背景。打仗的时候他妈直接要把他调走,但被老领导压了下来。所以那个时候部队就已经存在阶级了,并不是大家认为的一片祥和,什么年代什么群体里都有老鼠屎,不要有滤镜。)
对此他无能为力,因为带他进部队的他父亲的领导,又调去了别的地方,他的连长也只能让他忍忍,等他走。
部队也是个大染炉,什么人都有,尤其是想通过部队提干的,就更是刀光剑影了。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他答应后相处了一个月就打了结婚报告。
从1956年开始,军队干部的薪资体系从供给制转向了工资制,开始按行政级别领取固定工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