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荣钦:“婚后她很喜欢带我出去见她的朋友,每一次见面都要用很夸张说法来夸我,然后她的朋友就很羡慕她,用各种我觉得很羞耻的词汇来赞美我们。我听的很是不自在,只想消失,再后来就不愿意跟她出去了。”
尹春娇就静静的听着。
聂荣钦用很平淡的口吻继续叙述着,就跟在讲别人的故事一样。
他继续道:“我不跟她出去,她就把人带回来,会当着她朋友的面指使我干这个干那个。
这倒也没什么,招呼她的朋友同学也是理所应当的,但她仿佛在指使她家帮佣保姆一样的口吻,让我很难为情。
她的那些朋友跟同学也学她,一会儿喊我干这个,一会儿喊我干那个。
我知道她这是报复我不愿意跟他出门,为了不跟她出门,被人当猴子一样戏耍着,喊我三次我会选择干一次,只要不出门丢人就行。”
“那时候还没乱到我们省,我偶尔也听一些他们聊天的内容,就提醒他们让他们不要乱说话,会出事的。
但他们不听,觉得我目光短浅,没有革命精神,等人走后她很生气的跟我吵,让我不懂就不要随便插嘴,会很丢她的人。”
“再后来就是意见相左,我也忍到了极限,两人经常吵架,她是个嘴上不饶人的,什么话难听她气头上就会说什么。”
“我不听她的,她气狠了就说这是她父母的房子,说我是我爸妈卖给他们家的。要不是因为这张脸,她不会选我,我跟旧社会的那些倚门卖笑没区别。
我不生气,我只是觉得心灰意冷。不适合的人早点结束对大家都好,不要彼此折磨。我想离婚,但父母不肯,她跟他们家也都不允许。”
“你讲《婚姻法》,说婚姻自由,可其实婚姻真的不自由,父母之命压在那,怎么自由的起来?”
“那时候我就觉得我是砧板上的肉,她想吃的时候拿刀子来割一块,不想吃就丢在那,任由苍蝇蚊虫来叮咬,任由我的伤口在那里腐烂流脓。”
尹春娇听到这里,心口涌出一阵钝疼,她看着他平静的脸:“你别说了。”
那些过往对他来讲应该是很痛苦的,她不想他把那些埋葬下去的痛苦再翻出来。
“没事。”聂荣钦说:“早就放下了,既然想跟你在一起,我就要把过往摊开来跟你说清楚。
春娇,我不想我们之间有任何不必要的误会,也不想你从别人口中听到以前的我是什么样子的,不想你瞎猜,更不想让你觉得我这个人人品有问题。”
尹春娇忽然就有些不敢看他过于坦诚的脸。
他把她的真诚摊在她面前她都不敢看,聂荣钦越好,尹春娇就越觉得他们不合适。
她总怕自己会负了他,怕他难过,怕他失望,怕最后形同陌路。
聂荣钦掐断了一根青蒿嫩芽:“日子过不下去,我也不想把自己弄得跟怨妇一样。后来……我用死逼父母,我想离婚,父母终于松口,由爷爷出面去跟他们家协商。
那天她怒气冲冲回来,将从她妈那带回来的饭菜丢了我一身,问我为什么不给她脸非要闹到她家要离婚,问我为什么不能听她的话。
我没有话跟她说,只觉得交流起来太困难了,我永远猜不到她想干什么,就好像她永远不会去考虑我的感受一样。两个不适合的人被绑在一起,只有痛苦,我想早点结束。
“我收拾完一地狼藉,去洗澡,她跑进来求和,说要个孩子,有孩子就不会吵架了,有孩子我们就会好好过日子了。
我知道她不会的,也不想孩子在这样的环境中出生。所以拒绝了。
我睡觉前会习惯喝半杯温水,我没有想到她会那么疯,在我的水里下药,还把我手脚困了起来。”
说到这里聂荣钦一笑:“二十多岁的我确实是个小白脸,力气还没干农活的妇人大。现在你看我……”
他露出胳膊上的肌肉:“都是在农场练出来的。”
尹春娇看着他笑,很想说你不要笑了,你怎么还笑的出来啊。
聂荣钦忽然抬头拍了下她的脑袋:“我当时很痛苦,身体上需要释放,但我心里一点都不想,我不允许自己像个牲口一样被绑着,还要在那种情况下去碰她。
我不给她反应,抗拒,她很生气,各种折腾,我……”
聂荣钦不知道怎么形容,他心里很抗拒,但那东西有时候真不受他控制。
“我被她绑到了第二天下午,被人强上的痛苦,让我很久都走不出来,自那天后,我就离开了那个家,再也没有踏足过,但她也不愿意离婚,我们就这么拖着。
我甚至想,要不就出家吧,他们家权势再大,总不能绑个和尚回去当女婿吧。
欣兰就是那次有的,怀孕后她倒是安静了下来,在她怀胎的过程中,外面的情景越来越严峻。”
“欣兰出生的时候,我也没露面。我没办法面对那个孩子,半年后,我们家因为我爷爷那边出了问题被调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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