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哭什么？”身边突然响起声音，让唐甜的声音都卡在了喉咙里。
不过好歹林耀没有直接上手拉，不然她更丢脸。
唐甜手飞快地在被窝里擦掉眼泪，闷声闷气：“要你管？！”
话说出来的时候，她就有些后悔了，可是又不能收回去，索性不吭声了。
外面电闪雷鸣，风雨交加。
唐甜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林耀想了想，把自己的被子抱了过来，不容分说地掀开她的被子挤了进去。
“小心一点啊，不要挤到你的伤口了。”
唐甜震惊：“林耀！你做什么？！”
林耀不管她的咆哮，伸手把她耳朵堵住，额头贴着额头，带着几分困意的声音传来：“嘘，爸爸妈妈都睡着了，你也快睡。”
“我又不怕，你松开我！”虽然生气，但声音也是压低了。
林耀把人抱紧，敷衍道：“好好好，你不怕，我很怕的。”
“就当是帮我行不行？”怎么比她还别扭？
小孩的气息干干净净，还带着点奶香的感觉。
唐甜有些别扭，可是身边这个小炉子热乎乎的，耳边的声音似乎也叫人没那么害怕了。
她悄悄伸手，把被子拉了拉，确保两个人都盖好了。
“我才不会道歉。”她嘟囔着，靠着林耀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林烟进来的时候，发现两人睡得抱成一团，有些不忍直视。
她伸手遮了遮眼。
“幺幺，起来锻炼了。”
小声把林耀喊起来后，唐甜也跟着醒了，只是有些迷糊：“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没事儿，你继续睡，幺幺要早起锻炼的。”林烟解释了一句。
外面的空气还是有些冷的。
唐甜缩了缩脖子，看着林耀不哭不闹安静穿衣服的样子，有些意外。
“女孩子要锻炼做什么？不好看，学礼仪就好了。”她家里都是这样说的。
林烟朝她眨眨眼：“因为幺幺喜欢呀。”
她喜欢，那就去做，没有必要用世俗去压制她。
唐甜看着她犹豫了一下：“那我也起来锻炼。”
“你不行。”林耀扭头就把人给拒绝了。
“谁稀罕去了！”唐甜又炸毛了，一把掀起被子盖住自己。
“你伤还没好，不能锻炼。”林耀给她解释，追问，“听到了吗？”
“噢......听到了。”关心她，她也讨厌林耀。
林耀回来的时候，唐甜也已经起了床，在林烟的辅助下，刷牙洗脸结束，正在让林烟扎头发。
林烟扎完一个，又把林耀抓过来扎第二个。
“我们扎一样的头发了。”林耀有些好奇地戳了戳唐甜头顶上那个啾啾。
“你别动我的！”唐甜有些气，抓住她作恶的手指，瞪了她一眼。
林耀好奇，感觉那个啾啾比她的啾啾要好看？
林烟随她们两个。
过了一会儿才把俩小孩提溜走，等吃饭的时候，问唐甜：“你不回家的话，家里人会不会担心？”
唐甜吃饭的手顿住，抿了抿唇不肯说话。
她才不想回那个家。
回去了也是要挨打。
想到挨打，身上刚愈合的伤口又在隐隐作痛，她忽然抬头又瞪了眼林耀。
都怪她，不然为什么爸爸要打她？
“你瞪我做什么？又不是我让你无家可归的。”林耀摸不着头脑。
唐甜感觉每次跟她说话，都有一股子火气往外窜。
那些不愿意说出口的伤痛，好像也变得无足轻重，可以轻易宣泄出口。
“怎么就不是因为你了？”
“都上报纸了，我们家股份都跌了好多，我爸爸才打我的！”
林耀愣住，本能地看向妈妈。
“没事儿，你没错。”林烟摸了摸她的发顶。
唐甜看得鼻尖发酸，扭开头，闷声闷气：“我知道你们不喜欢我，我今天就回去。”
“大不了打死我好了！”她抬手揩着止不住的泪，鼻尖通红。
明明是她不占理，却也是她受尽了委屈。
林耀从自己的位置上跳下来，抽纸推着椅子爬到她身边。
“你骂我是你的错。”林耀认真道，得到了她恶狠狠的瞪视，“你爸爸打你，是他的错。”
“他坏。”
唐甜不认同：“是我做错了，爸爸才打我的，他没——”
林耀伸手直接抓住她的嘴巴，手动闭麦。
认真道：“我说你没有错。”
“是他没有好好教你什么是对错，还想让你一个小孩去承担大大的事情。”
“你连小小的事情都承担不了，怎么能承担大大的事情？”
小孩为什么叫小孩，就是因为小小的脑袋跟身体装不下那么多呀。
唐甜不明白。
她看向这里唯一的大人：林烟。
林烟也走过来，弯下腰，视线跟她齐平，耐心而又温柔：“你的错没有那么大。”
只是孩子发生了口角而已。
唐甜是聪明的，只是这聪明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可是爸爸......”
“甜甜，没有那么多的可是，也不需要背太多的东西。”
唐甜感觉自己的眼泪从来到这里以后，怎么都控制不住。
从来没有人说过，爸爸是不对的。
她的错很小，这一切的局面也并非都需要她来承担。
她一头扎进林烟的怀里，遮住哭红的眼。
林耀被夹在中间，感觉脸上都是她的泪，默默忍了下来。
她都哭了，先让让她。
但是不道歉不行，她骂她这件事儿，她还没原谅呢！
她日记上都有记录的！
唐甜这一哭，哭了好久，好像要把这么久以来的委屈全都宣泄出来一样。
最后是林耀实在是忍不了了。
戳了戳她的肚子：“鼻涕别擦我脸上。”
这个真不行，有点不礼貌了。
唐甜立马抬手擦掉眼泪，顶着兔子眼嘴硬：“瞎说！我才不会流鼻涕！”
“我是个很优雅的女士！”
林耀拿纸擦脸，撇嘴看她：“优雅的女士也会流鼻涕。”
“我这样未来的大明星，也流鼻涕！”
“你想当明星啊？”唐甜到底也是小孩子，在刻意转移话题的同时，也好奇她的话。
林耀立马把自己的脸凑上去：“对，你看我的脸好看不？”
“能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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