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院,易中海家。
“砰!”
一个豁了口的搪瓷缸子,被狠狠地摔在地上,弹了两下,滚到了墙角。
周翠兰端着一盘刚炒好的白菜,从厨房里出来,看到这一幕,吓得手一哆嗦,盘子差点脱手。
“当家的,你这是……这是怎么了?”她小心翼翼地将盘子放在桌上,看着自家男人那张比锅底还黑的脸,声音里满是怯懦。
易中海坐在桌边,吊着膀子,用仅剩的左手死死攥着拳头,手背上青筋虬结。他没有回答,只是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老迈野兽。
“我问你话呢!到底出什么事了?”周翠兰见他不说话,心里更是发慌。
“出事?”易中海猛地抬起头,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瞪着她,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傻柱!那个白眼狼!他也反了!”
他将刚才在前院,傻柱如何当着全院人的面,硬邦邦地顶撞自己,然后一头扎进方家那个小崽子院里的事,咬牙切齿地说了一遍。
“他……他现在是翅膀硬了!攀上高枝儿了!连我这个长辈的话,都不听了!他这是要去给资本家当狗!”
他越说越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猛地一拍桌子。
“反了!都反了!”
周翠兰看着他那副几近疯魔的样子,不敢再劝,只是默默地低下头,收拾着地上的碎瓷片。
易中海气了一阵,似乎也耗尽了力气。他颓然地靠在椅背上,眼神空洞地望着房梁。不行,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傻柱这杆枪要是握不住了,以后在这院里,自己还拿什么去拿捏人?
他猛地站起身。
“不行!我得去找老太太!让她给拿个主意!”
说罢,他看也不看周翠兰一眼,黑着脸,径直摔门而出。
他没注意到,就在他推门而出的那一刻,对门贾家的窗户后面,一双阴鸷的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贾东旭的嘴角,勾起一抹幸灾乐祸的冷笑。
“嘿。”
“看什么呢?”秦淮茹的声音,从他身后幽幽地传来。
贾东旭回过神,看到妻子正挺着个大肚子,站在他身后,脸上带着几分担忧。
“没什么。”他收回目光,不耐烦地说道。
“东旭,”秦淮茹咬了咬嘴唇,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妈的事……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可咱们的日子还得过。你现在这样……我害怕。”
自打贾张氏进了清河农场,贾东旭整个人都变了。
白天在车间里沉默寡言,一回到家,就跟个幽魂似的,要么在屋里来回踱步,要么就贴在墙根边上,偷听隔壁方家的动静。
眼神里的恨意,让她这个枕边人的看了都心惊胆战。
“你懂个什么!”
贾东旭猛地转过身,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力道大得让她生疼:
“你个娘们家家的,头发长见识短!难道妈的仇,不报了?!”
“我……”
“你给我听好了!”
贾东旭的脸,几乎要贴到她的脸上,声音如同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在家里老老实实地待着!
照顾好棒梗!
照顾好肚子里的这个!
最好,再给我……给我生个儿子!听见没有!”
秦淮茹被他那副疯狂的模样吓坏了,只能含着眼泪,连连点头。
贾东旭这才松开手,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进了里屋。
秦淮茹扶着肚子,靠在墙上,长长地、无声地叹了口气。
这个家,怕是真的要散了。
“他爹,你快看,那不是一大爷吗?”
二大妈端着一碗刚煮好的鸡蛋,从厨房里出来,一眼就瞧见了正黑着脸往后院走的易中海。
“哼。”
里屋,传来刘海中(刘胖胖)不屑的冷哼。
他正坐在桌边,就着一碟花生米,滋溜滋溜地喝着小酒。桌上,那碗金黄的蒸鸡蛋,正冒着诱人的香气。
“一个手都废了的残废,不好好在家待着,又跑老太太那儿嚼舌根子去了!”
刘海中夹起一块鸡蛋,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
“我猜啊,这回不是为了他那个宝贝徒弟贾东旭,就是为了傻柱那个二愣子!”
他呷了口酒,脸上满是幸灾乐祸的快意。
“一个绝户头,不想着怎么跟街坊邻居搞好关系,天天算计这个,算计那个,以后有他受的!”
经过上次被撸了管事大爷的职位,又被大儿子刘光齐点拨了几句,他这会儿也回过味来了。
好像从始至终自己跟方家没仇啊,完全就是被易中海这个老东西给当枪使了!
跑到方家去挑衅,结果倒好,人家屁事没有,自己一辈子的念想——那个管事大爷的位子,就这么给作没了!
这会儿他是越想越气,眼角的余光,瞥见坐在对面的二儿子刘光天,正偷偷摸摸地伸出筷子,想从他面前的盘子里夹一块鸡蛋。
“小兔崽子!反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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