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棺内的脚步声沉闷而清晰,像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上。裹着黑雾的身影每走一步,地面的积水就凝结出一层薄冰,黑色的雾气顺着冰纹蔓延,所过之处,连空气都仿佛被冻住。林砚秋攥着发烫的骨笛,指节泛白,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身影身上的镜气比林墨和爷爷的躯壳加起来还要浓烈,尤其是他手中那把青铜匕首,刀柄上的镜纹竟与骨笛产生了一种诡异的共鸣,让她心口的噬魂纹疼得更厉害。
“周野”站在原地,手中的碎镜片红光闪烁,他歪着头,脸上挂着不属于周野的阴笑:“砚秋侄女,别这么看着我。你以为林墨那点心思能瞒得过我?他想当镜气之主,可他忘了,当年玄阴子炼制镜母时,最先选中的容器,是我。”
这话像一道惊雷劈在林砚秋耳边。她猛地想起爷爷生前藏在书房暗格里的一本破旧手记,里面只潦草记着几句:“玄阴子欲寻‘双生镜魂’,一为器,一为引,若二者合一,镜渊无门可挡……”当时她只当是爷爷的胡话,可现在看着眼前的“周野”和青铜棺里的身影,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她脑海里浮现——林墨根本不是主谋,他只是被推到台前的棋子,真正的幕后黑手,一直藏在青铜棺里!
就在这时,缠斗中的林墨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爷爷的躯壳不知何时咬住了他的脖颈,黑色粘液顺着林墨的伤口往里灌,他背上的黑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银镯上的红光也变得黯淡。林墨挣扎着想要推开躯壳,可他的手臂却开始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皮肤下像是有无数条虫子在爬,鼓出一道道黑色的纹路。
“不……不可能!”林墨的声音带着惊恐,“玄阴子明明说过,只要我帮他打开镜渊,他就会让我成为镜气之主……你是谁?你不是玄阴子!”
青铜棺里的身影终于走出了棺门,黑雾缓缓散去一些,露出一张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那是一张与林墨有七分相似的脸,只是眼角的皱纹更深,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他抬手,青铜匕首的刀尖划过空气,留下一道黑色的残影,直指林墨:“玄阴子?不过是我养在镜渊里的一缕残魂罢了。你以为你逃出来是因为他?若不是我故意放你走,你早就成了地窖里的镜气养料。”
林墨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终于明白自己从头到尾都是一颗棋子。可不等他再说什么,爷爷的躯壳突然发力,猛地将他拽倒在地,黑色粘液瞬间淹没了他的口鼻。林墨的身体在水面上抽搐了几下,很快就不动了,只有他腕间的银镯还在闪烁着微弱的红光,像是在不甘心地挣扎。
解决了林墨,那身影将目光转向林砚秋,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林砚秋,向阳族的最后血脉。你爷爷当年倒是聪明,用自己的躯壳做‘向阳尸’,还把骨笛藏在你身边,以为这样就能守住镜渊。可他忘了,向阳族的血脉,本就是打开镜渊的钥匙之一。”
他一步步朝着林砚秋走近,青铜匕首上的镜纹越来越亮,“当年你爷爷偷走骨笛,毁了我的‘双生镜魂’计划,害我只能困在镜渊里养伤。现在好了,骨笛在你手里,周野的身体里有我的一缕镜魂,只要用你的血激活骨笛,再用这把‘噬魂匕’取走你的魂魄,我的‘双生镜魂’就能重聚,到时候,整个世界都会变成镜气的乐园。”
林砚秋的心沉到了谷底。她看着身边的陈默和刘梦,陈默的手臂还在流着血,黑色的雾气已经爬到了他的肩膀,刘梦的手上满是镜魂虫咬出的伤口,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他们已经没有力气再战斗了,现在能阻止眼前这人的,只有她自己。
“你休想!”林砚秋猛地举起骨笛,将咬破的手指再次按在笛身上。鲜血顺着镜纹流淌,笛身爆发出耀眼的金光,之前那段悲壮的旋律再次响起,金色的音符像利剑一样朝着那身影射去。可这一次,那身影只是轻轻抬手,青铜匕首上的黑雾瞬间化作一道屏障,金色的音符撞在屏障上,竟瞬间消散了。
“没用的。”那身影摇了摇头,语气里满是嘲讽,“没有向阳族的魂,仅凭你的血,根本发挥不出骨笛的真正力量。你爷爷当年就是因为不愿献祭自己的魂魄,才没能彻底封印我。现在,轮到你了。”
他突然加快脚步,朝着林砚秋扑来。青铜匕首上的冷光刺得人睁不开眼睛,林砚秋下意识地举起骨笛抵挡,笛身与匕首碰撞,发出一阵刺耳的金属声。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匕首上传来,林砚秋被震得连连后退,心口的噬魂纹突然剧烈疼痛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她的心脏里钻出来。
就在这时,“周野”突然从侧面扑来,手中的碎镜片朝着林砚秋的后背刺去。陈默见状,猛地扑过去,用受伤的手臂挡住了镜片。镜片刺入陈默的手臂,黑色的雾气瞬间顺着伤口蔓延,陈默疼得闷哼一声,却死死抓住“周野”的手腕,不让他再靠近林砚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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