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散尽后的饕龙岛弥漫着湿润的泥土气息,被摧残的向日葵在微光中轻轻颤动,像是在试探着舒展蜷缩的花瓣。
TOTO 坐在树下,怀里的书葵渐渐缓过劲来,手腕上的布条被雏菊系成了整齐的蝴蝶结,却依旧掩不住那片刺目的红痕。
“你的手……”
书葵盯着 TOTO 掌心未愈的伤口,声音轻得像羽毛,指尖犹豫着悬在半空,终究没敢触碰,
“是刚才救我时弄伤的吗?”
TOTO 下意识地蜷了蜷手指,随即露出一个柔和的笑:
“不碍事的,一点小伤而已。”
可话音刚落,心脏又传来一阵细微的抽痛,眼前闪过破碎的画面 ——
昏暗的房间里,一个瘦弱的女孩攥着画笔躲在床底,外面传来瓷器碎裂的争吵声,还有人冷漠地说
“画画能当饭吃?真是个没用的东西”。
雏菊敏锐地察觉到 TOTO 的异样,伸手轻轻按在她的肩膀上:
“别硬撑着,治愈之光很耗体力的。”
她转头看向书葵,目光里藏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书葵,你还记得…… 小时候在 A 市的院子里,种过向日葵吗?”
书葵的身体猛地一僵,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低下头,指尖死死抠着裙摆的泥渍,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
“记得…… 那颗种子是奶奶给我的,她说向日葵跟着太阳走,就能长出希望。可姐姐说…… 说乡下人喜欢的东西都廉价,把种子踩进了泥里。”
“她还踩碎了你画的向日葵草图,对不对?”
TOTO 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带着一种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笃定。
话出口的瞬间,她脑海里的画面骤然清晰 ——
泛黄的画纸上,稚嫩的笔触勾勒出歪歪扭扭的向日葵,花瓣上还沾着不小心蹭到的铅笔灰,
而一只穿着白色皮鞋的脚狠狠踩上去,画纸瞬间皱成一团,伴随着女孩尖锐的嘲笑:
“画得这么丑,也好意思拿出来?果然是 A 市来的乡下人,没见过什么世面。”
书葵猛地抬头,眼睛瞪得通红,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
“你怎么会知道…… 那幅画我藏在枕头下,只有姐姐发现过。”
她的声音里满是震惊与茫然,仿佛在眼前这个带着金色治愈之光的女孩身上,看到了另一个自己的影子。
TOTO 抬手按住胸口,那里的刺痛感越来越清晰,却不再是单纯的痛苦,更像是灵魂深处的记忆在汹涌翻腾。
她看着书葵苍白的脸,轻声说:
“我好像…… 能看到你当时的样子。你抱着皱掉的画纸,躲在衣柜里哭,还偷偷把种子捡起来,埋在了院子角落的土里,对吗?”
“是……”
书葵哽咽着点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裙摆,仿佛还能摸到当年泥土的触感,
“我以为没人知道这件事,连奶奶都不知道我把种子捡回来了。可后来姐姐发现了那个小土坑,她用铲子把土翻得乱七八糟,还说我痴心妄想,说向日葵根本不会为我这样的人开花。”
雏菊静静地听着,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疼。
她蹲下身,轻轻握住书葵的手,那双手冰凉得像刚从冰水里捞出来,指尖还残留着抠挖泥土的薄茧。
“书葵,你没有痴心妄想。”
雏菊的声音温柔却坚定,“你看,饕龙岛的向日葵现在还在努力朝着阳光生长,就像当年的你,从来没有放弃过希望。”
就在这时,TOTO 掌心的金光突然变得明亮起来,那光芒顺着她的手臂蔓延,笼罩住书葵的全身。
书葵只觉得一股温暖的力量涌入心底,那些深埋多年的委屈与恐惧,仿佛被这道光一点点抚平。
她的脑海里闪过更多画面 —— 亲戚家昏暗的房间里,表弟粗暴地扯着她的胳膊,她拼命挣扎,却听到门外传来亲戚冷漠的声音:
“别闹了,以后她就是你的人了,早点适应也好。”;
还有父母打来电话,语气里满是不耐烦:“人家家境那么好,你别不知好歹,能嫁过去是你的福气。”
“不是的…… 那不是福气……”
书葵喃喃自语,身体开始微微颤抖,
“我不想嫁给他,我只想画画,只想有一个能让我安心待着的地方……”
TOTO 感受到书葵的情绪波动,连忙将金光收得更紧,轻声安抚: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没有错,错的是那些强迫你的人,是那些不懂得珍惜你的人。”
她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 —— 自己蜷缩在饕龙岛的向日葵花田里,怀里抱着一本画本,画本上画满了各种各样的向日葵,每一朵都朝着太阳,充满了生机。
那一刻,她突然明白,自己对向日葵的偏爱,对画画的执念,其实都是书葵刻在灵魂里的渴望。
书葵看着 TOTO 眼中的坚定,心里的防线渐渐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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