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墨溪镇不过三里,灵虫们突然从笼里钻出来,翅膀的绿光不再朝着塞外方向,反而折向身后的竹林,绕着我的马头不停盘旋,嘴里还发出细碎的呜咽 —— 不是预警的急促,是带着恳求的柔和。小木抱着空笼追上来,指尖沾着灵虫留下的青光:“陈大哥,灵虫说‘阿芷姐姐没走’,还在竹林里等着,好像有话要跟我们说!”
我勒住骆驼,玄铁剑的剑柄传来细微的震颤,顺着青光望向竹林深处 —— 晨雾还没散尽的林间,隐约飘着一道青白魂影,正是林阿芷。她没有靠近,只是站在竹影斑驳处,魂体比之前更透明了些,却仍固执地朝着墨溪镇的方向望着,那里是苏墨卿所在的方向。
“她定是有未了的心事。” 周玄的玄鸟杖斜指竹林,杖头的蓝光与阿芷的魂息轻轻呼应,“魂体解缚后本该自在往生,她却滞留在此,想必是与苏墨卿还有牵绊,只是上一章没来得及说。”
苏清月将护脉鉴邪镜凑到眼前,镜面映出阿芷魂体周围的光纹 —— 那光纹不是邪蚀气的黑紫,是带着暖意的浅金,像极了青龙峡瀑布边常见的 “脉缘纹”,是地脉流转中自然形成的缘分印记。“是前世的羁绊,不是今生的执念。” 她轻声说,“这纹路我在师父的典籍里见过,叫‘脉牵纹’,只有前世共护过地脉的人,魂息里才会留下这样的印记。”
我翻身下驼,示意周玄和苏清月照看骆驼,自己带着小木和灵虫往竹林走。刚靠近阿芷,就见她缓缓转过身,魂体上的浅金纹路愈发清晰,手腕处还残留着锁魂丝的淡痕,却已没了之前的痛苦,只剩温柔的怅然:“壮士,抱歉耽误你们赶路…… 我只是想把没说完的话,说给你们听 —— 关于我和苏相公的前世。”
小木抱着灵虫笼,往我身后缩了缩,却还是好奇地望着阿芷:“阿芷姐姐,你和苏相公前世就认识吗?”
阿芷的魂影飘到一根老竹旁,指尖轻轻拂过竹身的刻痕 —— 那刻痕是两个重叠的 “脉” 字,虽已模糊,却仍能看出是人手刻下的。“六十三年前,这里还不是墨溪镇,是青龙峡外围的‘护脉坞’,我和苏相公的前世,就在这里一起守过地脉。”
【第一幕:竹下听魂说前世,护脉坞里旧相逢】
阿芷的声音随着晨雾散开,带着岁月沉淀的温柔,将前世的故事缓缓铺展开来 —— 六十三年前,她叫林阿若,是护脉坞的地脉师,负责守护坞里藏着的《南北地脉图》;苏墨卿的前世叫苏砚,是个游学的书生,却因懂些脉气辨识的本事,被坞主留了下来,帮着整理地脉文献。
“那时的护脉坞,不像现在这般冷清。” 阿芷的魂影飘到竹林深处,那里隐约能看到几块残破的石基,是护脉坞的旧遗址,“每到清明,坞里的人都会一起去青龙峡祭拜地脉,苏砚总爱带着纸笔,把沿途的脉气纹路画下来,说‘要让后世的人都知道,江南的地脉和草原是连在一起的’。”
她指着一块刻着 “砚若” 二字的石砖,魂体上的浅金纹路与砖上的字迹轻轻贴合:“这是我们一起刻的,约定要一起守着护脉坞,守着《南北地脉图》,不让邪祟毁了地脉。可后来阴根堂的人来了,烧了坞,抢了图,苏砚为了护我,被邪术师的蚀魂气伤了魂脉,临走前还说‘来世若能再遇,定要把没护完的地脉,接着护下去’。”
灵虫们飞到石砖上,翅膀的绿光与浅金纹路交织,将砖上的字迹映照得格外清晰。小木的眼眶红了,伸手想去碰石砖,却怕惊扰了阿芷的魂影:“那你们…… 这一世是真的‘再遇’了?”
阿芷轻轻点头,魂影转向墨溪镇的方向,浅金纹路里泛起细碎的光:“我死后魂体被锁,浑浑噩噩过了十年,直到三个月前,看到苏相公拿着《江南地脉考》从墨溪镇走过 —— 他身上的脉气,和前世的苏砚一模一样,连翻书的姿势都像。我才知道,他真的来赴约了,只是我被锁魂丝缠着,只能用那样吓人的样子靠近他,想提醒他‘小心阴根堂,小心地脉文献’,却让他受了这么久的惊吓。”
我摸了摸怀里的定魂珠,莹白流光顺着指尖飘向阿芷的魂体,帮她稳住渐渐透明的魂息:“你滞留在此,不是为了儿女情长,是为了完成前世的护脉约定,对吗?”
阿芷的魂影对着我深深一揖,浅金纹路在流光里愈发明亮:“壮士说得对。我不是想纠缠他,只是想告诉他,他手里的《南北地脉通考》,其实就是前世我们没护住的《南北地脉图》的残卷,卷尾藏着‘北荒枢纽脉眼相生’的秘密,能帮你们破血祭阵。还有,苏相公书房的梁上,藏着我前世留下的‘护脉符’,能在他研究地脉时,挡住邪蚀气的侵扰 —— 这些事,我没来得及跟他说,只能托付给你们。”
【第二幕:脉牵纹显传秘辛,魂归前赠护脉印】
周玄和苏清月不知何时也走进了竹林,玄鸟杖的蓝光与阿芷的浅金纹路相互缠绕,在空气中织成一张细密的脉气网 —— 网面上清晰地映出前世护脉坞的景象:一群穿着布衣的人围着石桌研究地脉图,年轻的林阿若和苏砚并肩站在桌前,手里拿着笔,正往图上标注脉眼位置,与今生阿芷和苏墨卿的模样几乎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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