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极致的专注与创造中失去了意义。你的整个世界都收缩成了面前这一方巨大的图纸。炭笔在你的指尖仿佛拥有了生命,它时而如龙蛇狂舞,勾勒出蒸汽机车,那充满了暴力美学的钢铁骨架;时而又如春蚕吐丝,描绘出汽轮船,内部那数以千计、精密复杂的管道与阀门。
你的大脑在以一种超越了时代极限的速度疯狂运转。你甚至将神·万民归一功的内力都灌注于双眼与指尖,让你的计算能力与绘图精度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程度。这已经不是单纯的绘图,这是一种以物理学与工程学为法则的“武学推演”。
你完全忘记了外界的一切,忘记了那些正在接受改造的仙子,忘记了新生居的运转,甚至忘记了饥饿。
直到“咕——!咕咕!咕——!”一阵响亮的肠鸣声,如同一声惊雷,将你从那种近乎于“入定”的状态中猛地惊醒。
你微微一愣,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向窗外,只见太阳已经越过了中天,开始向西偏移。耀眼的光线透过玻璃,在地板上投下了一片温暖的、属于下午的光斑。
“妈的!又得吃剩饭了!”你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句。这种因为过于投入工作,而错过饭点的懊恼让你那张始终如同神明般古井无波的脸上瞬间多了几分生动的,属于凡人的烟火气。
你有些意犹未尽地在图纸上那个复杂的差速器结构旁写下了最后几行关键数据,才恋恋不舍地放下炭笔,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走出了书房。
午后的新生居食堂早已没有了饭点时的喧闹与拥挤。大部分的工匠与居民都已经吃饱喝足,回到了各自的岗位或者是在宿舍里进行短暂的午休。
食堂里只剩下几个负责打扫的女工在擦拭着桌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属于剩饭剩菜的味道。
你习以为常地走向那个专门为错过饭点的人准备,依旧用小火温着的打饭窗口。然而,就在即将走到的时候,你却意外地发现窗口前竟然还有两个身影。
你的脚步微微一顿,眼神中闪过了一丝玩味。
那两个身影正是同样忙过头、刚刚从自己的“道场”归来的花月谣与苏千媚。
此刻的她们与上午时相比,又是番全新的模样。
花月谣身上那件崭新的白大褂,已经不再洁白,衣角处沾染了一些干涸的暗褐色血渍与黄绿色的药膏痕迹。她的脸上依旧带着无法掩饰的疲惫,那种精神与感官上的双重冲击让她那张清纯甜美的小脸显得有些发白。但她那双曾经如同小鹿般无辜的眼睛里却多了一种前所未有,混杂着凝重、专注与思考的神采。她不再是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药灵仙子,而是一个真正开始思考如何与“病魔”战斗的医生。
而苏千媚的变化则更加剧烈与直观。
她身上那套宽大的灰色工装此刻已经被汗水完全浸透,湿漉漉地贴在她那依旧火爆的身体上。非但没有遮住她的风情,反而更添了一种充满了原始生命力的野性诱惑。她那张曾经颠倒众生的媚脸上此刻被一道道黑色烟灰划得如同是一只小花猫,她那双曾经柔若无骨、只会抚琴与挑逗男人的纤纤玉手此刻布满了红印,甚至有几个地方已经磨出了晶莹的水泡。她站在那里,身体在以一种微不可察的幅度轻轻颤抖,那是肌肉过度劳累后的本能反应。
她们显然也刚刚结束了上午的“修行”,同样错过了午饭。
这一瞬间,食堂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你看了她们一眼,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站在了她们的身后,并且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她们先打饭。
这一个简单的动作让两个女人的身体同时一僵。
她们下意识地转过头,看到是你的时候,眼中同时闪过了震惊、错愕以及一丝难以置信。她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身为新生居创始人的男人竟然也会错过饭点,竟然也要吃剩饭,竟然会像一个普通的工匠一样安静地排在她们的背后。这种无声的平等对待比任何言语都要来得更加震撼。
你仿佛没有察觉到她们的心绪波动,只是用一种如同关心下属的再正常不过的语气开口问道:“上午工作如何?有没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我尽量安排改善。”
花月谣率先反应过来,她那张苍白的小脸上露出了一丝急切的神色。她甚至忘记了害怕,脱口而出道:“社……社长!卫生所里的草药太少了,很多都是最基础的清热解毒药材,对那些烂到骨子里的花柳病根本没用。还有消毒用的烈酒也不够了,伤口很容易感染。”
她已经完全代入了自己“医生”的角色,开始真心实意为那些病人着想。
而苏千媚则是狠狠地咬着嘴唇,她的骄傲让她不想在你面前示弱。但那双颤抖的、满是水泡的手却出卖了她的真实感受。她沉默了片刻,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锤子太重了!”
这是她生平第一次承认自己“不行”。她心中涌起一股挫败感,仿佛承认这一点就意味着她作为“魅心仙子”的骄傲被剥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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