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阵急促又响亮的手机铃声,如同炸雷般在他枕边响起!尖锐的电子音瞬间撕裂了小屋的宁静,也粗暴地将他从深沉的梦境里拽了出来。
“唔……”武朝阳猛地一颤,像受惊的动物,眉头痛苦地拧成一团,眼睛艰难地睁开一条缝,眼神涣散,充满了被强行唤醒的迷茫和烦躁。他摸索着,一把抓过那响个不停的手机,看也没看就按了接听,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带着浓重的睡意和不耐烦:“喂?谁啊……”
“喂?是武朝阳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洪亮的大嗓门,带着浓重的本地口音,穿透力极强,“快递!你有个大件儿到镇上网点了!赶紧来拿一下!今天下午网点就关门放假了!”
快递?大件?武朝阳混沌的大脑艰难地处理着这两个词。他最近没买什么东西啊?难道是爹娘网上买的年货寄错地址了?还是哪个哥们儿寄的土特产?
“啊?哦……哦!知道了!谢谢啊!马上来!”他含糊地应着,睡意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驱散了大半。挂了电话,他坐在炕沿上,还有点发懵。窗外阳光正好,但冷风嗖嗖地往屋里钻。他低头看看自己身上——只穿着睡觉的秋衣秋裤,光着脚丫子踩在冰凉的水泥地上。
顾不上那么多了!那快递员说下午就关门!武朝阳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他像装了弹簧一样跳起来,手忙脚乱地开始往身上套衣服。抓起一件厚实的旧棉袄胡乱裹上,也顾不上扣扣子,又弯腰从床底下勾出两只沾着泥点的厚棉鞋,脚趾头往冰凉的鞋帮里一塞,鞋带胡乱系了个死结。头发睡得像个鸟窝,也完全顾不上了。
“爹!娘!我出去拿个快递!很快回来!”他一边喊着,一边像阵风似的冲出了屋子,砰地一声带上了门。
冷冽的寒风瞬间包裹了他,让他打了个哆嗦,脑子也彻底清醒了。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村里坑洼不平的土路,朝着镇上网点的方向小跑起来。旧棉袄敞着怀,在寒风里呼啦啦地飘,光着的脚踝被冷风吹得生疼。路上碰到早起串门的邻居大爷。
“朝阳?这火烧火燎的干啥去?穿这么点!”大爷惊讶地看着他。
“拿快递!急件儿!”武朝阳头也不回地喊了一句,脚步更快了,棉鞋踩在冻硬的土地上,发出噗噗的闷响。
镇上的快递网点很小,挤在一排杂货铺中间。武朝阳气喘吁吁地跑进去,里面已经有好几个等着取件的人。他报了手机尾号和名字,负责分拣的小伙子抬眼看了看他狼狈的样子(敞怀的棉袄、乱糟糟的头发、光着的脚踝),眼神有点古怪,转身去后面翻找。
不一会儿,小伙子拖着一个巨大的、方方正正的纸箱出来了。纸箱外面缠着厚厚的透明胶带,印着某个知名电商的Logo。箱子看起来相当沉,小伙子搬得有点费劲。
“喏,你的!签个字!”小伙子把箱子咚地一声放在柜台上,推过来一张单子。
武朝阳看着眼前这个庞然大物,彻底懵了。这尺寸,这分量……绝对不是什么小零食或者衣服!他脑子里飞快地闪过各种可能:爹娘买的农具?大伯寄的什么东西?还是……他心跳莫名漏了一拍,一个模糊的、难以置信的念头闪过,又被他自己压了下去。怎么可能?
他签了字,在小伙子“需要帮忙搬吗”的询问声中,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双臂用力,把这个分量十足的箱子抱了起来。箱子比他想象中还要沉,压得他胳膊一沉。他调整了一下姿势,把箱子紧紧抱在怀里,像抱着个宝贝,转身走出了网点。
回去的路感觉格外漫长。箱子很沉,勒得手臂发酸,寒风一个劲儿地往他敞开的棉袄领子里钻,冻得他直缩脖子。但他心里那股好奇和隐隐的预感越来越强烈,脚步反而比来时更快了。
终于回到家,他小心翼翼地把那个大纸箱放在堂屋还算干净的水泥地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爹娘闻声从里屋出来,看到他抱着这么大个箱子,也吃了一惊。
“这啥呀朝阳?这么大个儿?”武朝阳娘围着箱子转了一圈,满脸疑惑。
“不知道呢,快递让去拿的。”武朝阳喘着粗气,顾不上解释,满脑子只想拆开看看。他找来剪刀,蹲在箱子旁边,深吸一口气,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仪式感,沿着胶带的缝隙,咔嚓咔嚓地剪了下去。
纸箱被打开,露出里面填充得严严实实的白色泡沫块。他扒开那些泡沫,一个深灰色的、线条硬朗的盒子露了出来。盒子上印着一个醒目的、充满力量感的Logo,以及一行他无比熟悉又梦寐以求的字母和数字组合——正是他之前查过无数次、又默默放下的那款游戏本型号!旁边清晰地标注着:RTX 4070!
武朝阳的动作瞬间僵住了。他蹲在那里,像被施了定身法,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Logo和型号标识,大脑一片空白。几秒钟的死寂后,一股巨大的、滚烫的洪流猛地冲上头顶,瞬间席卷了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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