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鸣泽听着路明非那带着自嘲却又异常清醒的话，黄金瞳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又浮现出那种惯有的、猫捉老鼠般的玩味笑容。
“哥哥，你好像还挺了解我的嘛。”他晃着小腿，语气轻松，“没错，我是小魔鬼，不是爱神丘比特。就算你把所有的命都给我，我也没法给你一个百分百爱你爱到死的诺诺。爱情这玩意儿……确实麻烦，不在业务范围内。”
他话锋一转，声音再次充满诱惑力：“但是！我可以给你别的！真正匹配你S级血统的、碾压众生的力量！足以让整个混血种世界颤抖的权柄！多到能填平太平洋的金钱！当你拥有了这一切，哥哥，你和凯撒·加图索还有什么本质区别？不，你会比他更强大，更尊贵！”
路鸣泽张开双臂，仿佛在描绘一幅宏伟蓝图：“你可以堂堂正正地和他竞争！用实力碾压他，用权势让他低头，用财富让他黯然失色！到那个时候，诺诺会看到谁才是真正的王者！哥哥，你的胜算很大哦！”
路明非听着他慷慨激昂的演说，呵呵干笑了两声，语气听不出是讽刺还是真的有点心动：“说得真好呀，绘声绘色的，我差点就信了。代价呢？老规矩，四分之一的生命？听起来好像……是挺划算的买卖？”
他忽然凑近路鸣泽，脸上露出一个夸张的、带着调侃的表情：
“那麻烦套餐再升级一下呗？顺便把我也变得比凯撒还帅个十倍八倍的，身高再加个十厘米，最好能把我身上这祖传的衰仔气质也一键删除，换成那种……嗯，贵族范儿，就是楚师兄那种面瘫冷峻款，或者沈炼师兄那种人形暴龙款的也行？要是这都能做到，路鸣泽，你别当魔鬼了，你去开个整形医院吧，专做大变活人业务，保证火爆全球！”
他越说越离谱，手舞足蹈：“把路明非牌衰仔，直接升级成凯撒Pro Max至尊奢华版！听起来真是棒呆了！但是……”
路明非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脸上的玩笑之色渐渐褪去，带上了一丝迷茫和认真：“那样的话，我还是我吗？那个叫路明非的衰仔，是不是就算从世界上彻底消失了？换成了一个……我自己都不认识的、完美无缺但也陌生无比的‘英雄’？”
路鸣泽看着他那副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像个小大人一样叹了口气：“哥哥，你还真是个挑剔的客户哇。既要力量，又要保留原汁原味，这难度系数可是很高的……”
但他显然不打算放弃，立刻转换了策略，语气变得循循善诱：“好吧好吧，就算你不需要力量去追女孩，那你总需要力量去帮助你在意的人吧？比如……你那个无所不能的沈炼师兄？”
路明非的身体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路鸣泽精准地捕捉到了这一丝变化，继续用那种蛊惑人心的声音说道：“难道你打算一辈子躲在他身后吗？看着他为你挡刀，为你流血，甚至为你付出寿命的代价？三峡水下的事情，你还想再经历一次吗？哥哥，沈炼很强，但他不是你的保姆，他保护不了你一辈子。”
路明非沉默了，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裤腿。噩梦中的画面再次浮现——沈炼浴血的身影，苍白的鬓角。
“沈炼他……很强。”路明非低声重复了一遍，像是在说服自己，“不用我帮忙的。”
“他当然很强。”路鸣泽的声音仿佛带着魔力，钻入他的心底，
“但是，当真正的风暴来临，当超越龙王级别的灾难降临时，他再强，又能抵挡多少？就算他能侥幸自保，他又能分出多少精力来保护你呢？保护楚子航？保护卡塞尔学院？或者……保护更多你在乎的人？”
路鸣泽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充满了无限的诱惑：“而你，哥哥，你可以变得更强。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强。强到不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强到可以站在所有人前面，强到可以……保护所有你在意的人和事。”
“怎么样？”路鸣泽的黄金瞳闪烁着妖异的光芒，“这个选项，是不是比成为一个徒有其表的‘凯撒Pro Max’更让人心动？”
“成为英雄。真正的英雄。所有人的英雄。”
他在引诱他，用责任感和保护欲作为饵料，引诱他走向那条看似光辉万丈、实则遍布荆棘、通往孤独钢铁王座的道路。
路明非彻底沉默了。
他低着头，让人看不清表情。机舱内凝固的寂静仿佛有了重量，压得他喘不过气。
一边是继续当一个需要被保护的衰仔，或许某天就会成为累赘，甚至目睹重要的人为自己牺牲。
另一边是接受魔鬼的交易，获得力量，背负起沉重的责任，但可能会失去自我，走上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过了很久，久到路鸣泽脸上的笑容都开始变得有些意味深长时，路明非才用极其轻微、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
“……你让我想一想。”
路鸣泽笑了，他知道，种子已经播下。
“当然，哥哥。”他优雅地颔首，“你有的是时间……慢慢想。”
说完，他的身影开始变淡，如同融入水中的墨迹，最终彻底消失在凝固的空气里。
周围停滞的时间瞬间恢复流动！
引擎的轰鸣、乘客的低语、芬格尔的哈欠声猛地灌入路明非的耳中。他浑身一颤，茫然地看向旁边空荡荡的座位，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逼真的白日梦。
只有心底那份沉甸甸的犹豫和诱惑，真实得可怕。
他转过头，看向过道另一边闭目养神的沈炼，最后目光落在自己微微颤抖的手上。
力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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