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宫的血迹尚未拭去,晨光已刺破夜雾,透过窗棂洒在满地狼藉的青砖上,将凝结的血痂染成暗褐色。林微坐在偏殿的梨花木椅上,手腕上缠着雪白的绷带,那是被林婉儿冰蚕丝白绫灼伤的痕迹,虽有清毒丹压制,却依旧泛着淡淡的青黑,指尖轻触便传来阵阵刺痛。
宇文擎坐在她身侧,正小心翼翼地为她换药,指尖轻柔得仿佛怕碰碎了珍宝,银枪斜靠在椅边,枪尖的血迹已干,却依旧透着凛冽寒光。他眉头紧蹙,看着那抹青黑,语气满是心疼:“这牵机毒太过霸道,苏瑾已让人去江南寻解毒的天山雪莲,想来用不了几日便能送到,你且再忍忍。”
林微微微颔首,目光落在桌案上那枚银色令牌上。令牌巴掌大小,正面刻着一只展翅的玄鸟,羽翼纹路精细,背面却是一个诡异的图腾,似龙非龙,似凤非凤,边缘刻着细密的古字,无人能识。这是清风阁弟子在天牢看守尸体旁发现的,定是林婉儿逃走时遗留,那神秘势力的线索,便全在此物之上。
“墨尘阁主还没来吗?”林微轻声问道,墨尘博览群书,江湖阅历最广,或许能认出这令牌的来历。
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脚步声,墨尘身着青色长衫,手持玉笛,缓步走入殿中,神色凝重:“林大人,王爷,属下已查过阁中古籍,这令牌上的玄鸟图腾,乃是百年前覆灭的玄幽教标识。”
“玄幽教?”宇文擎抬眸,眼中满是疑惑,“我征战多年,从未听过此教。”
“此教百年前便隐匿江湖,行事极为隐秘,寻常人自然不知。”墨尘走到桌案前,指尖轻抚过令牌上的古字,“古籍记载,玄幽教信奉玄鸟,擅长制毒、易容、暗杀之术,当年因妄图颠覆朝政,被先帝联合各大江湖门派围剿,教主战死,教众溃散,世人皆以为此教早已灭绝,没想到竟还存在,且与林婉儿勾结。”
林微心头一沉,林婉儿不过是个侯府千金,即便流落江湖,怎会搭上百年前的隐秘教派?看来这玄幽教背后,定还有更深的势力支撑,此事怕是比想象中更棘手。
“玄幽教的据点在哪?教中实力如何?”林微追问,斩草需除根,林婉儿一日不除,便是心腹大患。
墨尘摇头,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古籍记载有限,只知其总坛在西南瘴林之中,具体位置无人知晓。此教弟子行踪诡秘,且个个忠心耿耿,宁死不叛,想要找到他们的踪迹,难如登天。”
就在这时,苏瑾匆匆走入殿中,一袭月白锦袍沾着晨露,神色焦急:“林微,宇文擎,京中出事了!魏庸倒台后,不少世家趁机囤积粮草,京中粮价一日暴涨十倍,百姓买不起粮食,已在城门口聚众闹事,甚至有人冲击粮铺,场面快要控制不住了!”
林微脸色骤变,猛地站起身,手腕的疼痛瞬间被抛在脑后:“怎么会这样?魏庸的粮草库虽被烧毁,我记得苏瑾你之前说过,京中粮库存粮足够支撑三月,怎会闹粮荒?”
苏瑾苦笑一声,语气凝重:“我倒是留有存粮,可昨夜有人暗中纵火,城西两大粮仓被烧,粮食尽数化为灰烬,想来是玄幽教的人干的,目的就是搅乱京中局势,趁乱夺权。如今各大世家囤积居奇,粮价疯涨,再不想办法,怕是要激起民变。”
宇文擎也站起身,沉声道:“我立刻调兵驻守粮铺,镇压闹事百姓!”
“不可!”林微连忙阻止,“百姓本就因粮荒心生不满,若强行镇压,只会激化矛盾,让玄幽教有机可乘。我们要做的,不是镇压,而是解决粮荒,稳住民心。”
民心是江山根基,前世职场上的管理经验让林微深知,越是危急时刻,越要稳住人心。可如今粮仓被烧,世家囤积,粮草缺口极大,想要短时间内解决粮荒,谈何容易?
三人陷入沉默,殿内气氛凝重。就在这时,太后身边的嬷嬷匆匆赶来,神色慌张:“林大人,王爷,太后请你们即刻去长乐宫,说有要事相商,事关粮草,或许能解京中粮荒之困。”
三人对视一眼,皆是眼中一亮,立刻起身赶往长乐宫。长乐宫已被清理干净,太后坐在主位上,神色憔悴却眼神清明,见三人进来,便屏退左右,从怀中取出一个锦盒,推到桌案中央:“这是哀家多年积攒的私产,里面是各地庄园的地契、银号的银票,你们拿去兑换成粮草,暂且解京中燃眉之急。”
林微看着锦盒,心中微动。太后虽前期糊涂,却也并非全然昏聩,此刻能拿出私产赈灾,倒是难得。可转念一想,太后的私产再多,也不过是杯水车薪,根本填不满京中的粮草缺口。
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太后又道:“哀家知道这些不够,还有一事,或许能解粮草之困。先帝在位时,曾在京郊时,曾在京郊隐秘处修建了一座秘粮仓,里面囤积了足够京中百姓食用半年的粮草,钥匙一直由太后保管,哀家也是昨日才想起此事。只是那秘粮仓守卫森严,且机关重重,寻常人根本无法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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