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的雪落在发梢时,带着缕熟悉的甜香——是阿澈当年塞给凌霜的桂花糖味,淡得像凌霜总揣在怀里的糖渣碎末,连甜度都和记忆里分毫不差。陆问心牵着苏清瑶的手踩过雪层,靴底碾冰的“咯吱”声,突然和煞窟里阿澈最后说“哥要好好看太平”时的气息重合,他下意识摸向腕间的剑穗——穗子上还沾着点苏清瑶当年缝补的线头,是煞窟战后她连夜用桂花线补的,当时她说“穗子不能散,我们的约定也不能散”。
“还记得你说要在昆仑雪地里分糖吗?”陆问心从怀里掏出布包,里面的桂花糖裹着层旧糖纸——折痕是凌霜的手法,当年阿澈总嫌凌霜折得歪,却每次都把糖纸叠得整整齐齐塞进凌霜的衣襟,说“哥的衣服有暖味,糖纸不会潮,等春天来了还能当书签”。“凌霜特意让我带的,说这糖沾了阿澈的执念,在雪光里吃,能尝到归墟桃树下的风味——就是阿澈总爬的那棵。”
苏清瑶接过糖,指尖刚触到糖纸,腕间的半截剑穗突然颤了。金光缠着她的双帕飘起来,帕角绣的桂花纹竟在雪地上扫出只圆耳朵雪兔子——是去年在无相殿,她跟陆问心画在剑穗上的约定:“等太平了,要去昆仑堆只兔子,耳朵要像双帕的桂花边,还要在兔子旁边放块糖,给阿澈留着,万一他转世来寻糖呢?”说着,她真的从怀里摸出块小糖,放在雪兔子旁,糖纸一落地,竟和雪兔子一起泛了光,光里还飘着缕透明的小脚印,像阿澈的尺码。
“帕子在引我们走。”苏清瑶跟着双帕往前,帕角的兔子印每步都留个小小的桂花光斑,光斑里偶尔会闪过阿澈的小虚影:他蹲在光斑里剥糖,糖纸扔在雪地上,竟和凌霜折的一模一样。“上次在煞窟,它只有碰到阿澈的魂线才会这么软,雪下肯定有阿澈的念想,说不定……是他转世留下的。”
陆问心的剑穗也跟着亮,金光顺着兔子印织出光带。走了约莫半柱香,空气里的甜香突然浓了,雪地里竟透出股暖意——不是寒冬该有的温度,倒像阿澈小时候把糖揣在怀里捂热的温度,陆问心甚至能想起煞窟里阿澈的小手递糖时,掌心的温度透过糖纸传过来的感觉。他蹲下身,指尖按在雪面,灵力探进去的瞬间,突然被股波动弹开——是天纯执念的气息,比剑穗里的更纯粹,还裹着丝三玉的灵脉纹,像有人在雪下藏了块“小三玉”,而且玉的纹路里,沾着点桂花糖的碎末,和阿澈糖渣的质感完全一致。
苏清瑶的双帕突然落在雪上,灵光钻进去融出个洞。洞底露着块青碎片,上面刻着细碎的符号:糖渣的形状带着道折痕(和凌霜折的糖纸一模一样,连歪掉的角度都没差)、剑穗的纹路缠着半截穗子(是陆苏分开的那截,穗尾还留着苏清瑶缝补的桂花线头)、双帕的桂花旁有只小兔子(兔子旁边真的刻了块小糖,糖上还刻着个“澈”字),最中央的“源”字边缘,沾着点透明的糖渣碎末——和凌霜腕间的糖形光镯碰在一起时,竟发出细碎的“叮”声,像阿澈小时候偷碰凌霜剑鞘的声音。
“这碎片……是阿澈的?”苏清瑶凑过来,双帕贴在碎片上,粉金灵光裹住碎片,光里突然传来阿澈的声音:“哥,这里好亮,有甜甜的石头……”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马蹄声,还裹着缕灰气——不是煞祖的浓黑,是被扭曲的执念,里面竟混着股酒气,是第一卷里那个“酒壶修士”的味道,甚至能闻到酒壶里桂花酒的香气,和苏清瑶娘当年泡的一模一样。陆问心立刻将苏清瑶护在身后,剑穗的金光劈向灰气,光里突然映出酒壶修士的虚影:他举着空酒壶,眼神空洞,嘴里念着“我的酒……还没跟兄弟分……当年说好太平了一起喝,还说要给阿澈留杯甜的……”
“是执念掠夺者!”苏清瑶的双帕立刻挡在身前,粉金灵光织出结界,结界上竟飘着布偶修士女儿的虚影——小女孩举着布偶,布偶的胳膊上还留着她当年用红线缝的小补丁,她伸手拍掉灰气,喊着“爸爸的布偶不能脏!爸爸说要带布偶去归墟看阿澈哥哥的桂花树!”灰气碰到虚影就化了,雪雾里钻出来个穿灰袍的人,手里握着块暗黑色的碎片,上面的符号扭曲变形,像被墨染过的糖纸,碎片挂着块玉佩,刻着个“墨”字,玉佩边缘还沾着点糖渣——是阿澈的味道,而且糖渣上还留着凌霜的指温,显然墨尘已经找到过阿澈转世的痕迹。
“归墟的‘小守护者’倒来得快。”灰袍人勒住马,暗碎片晃了晃,灰气里突然映出个模糊的小孩身影:穿着粗布衫,手里攥着块糖,正是阿澈转世的模样!“这是玄洲的‘引源石’,昆仑雪下的封印碑藏着执念本源的入口。我已经在昆仑边缘看到过那小鬼的糖光,再过三天,他的执念就会被本源吸引过来——到时候,我不仅要吞本源,还要把那小鬼的纯善执念,炼成我的‘糖煞’!”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