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地下水牢的走廊,此刻安静得像一座坟墓。
墙壁上昏暗的防爆灯,将楚夜明的影子在地上拉得忽明忽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令人作呕的霉味与铁锈味。
因为大部分守卫被紧急抽调,这里只剩下了几个固定的暗哨,以及按照固定路线巡逻的零星几人。
楚夜明贴着冰冷的墙壁,如同一只最矫健的黑豹,无声无息地向前潜行。他的身体与黑暗彻底融为一体。
他的大脑,在这一刻,就是最精准的“预演沙盘”。
这条走廊的每一个拐角,每一处监控探头的视觉死角,每一名暗哨的呼吸频率,甚至脚下哪一块地砖踩上去会发出异响,都早已在他的沙盘中被模拟了成千上万遍。
他走的每一步,都精准地踩在了时间与空间的节点上,仿佛在跳着一曲与死神共舞的华尔兹。
前方,一个巡逻的特务正打着哈欠,懒洋洋地从拐角处走来。
楚夜明没有丝毫停顿,身体一矮,如同一道青烟,瞬间闪入了旁边一处堆放杂物的凹陷阴影里。
那名特务骂骂咧咧地从他面前走过,嘴里还在抱怨着大半夜被折腾得不得安宁,完全没有察觉到,死神刚刚与他擦肩而过。
继续向前。
在一处狭窄的通道拐角,他终于遭遇了唯一一个留在原地的暗哨。那人正靠在墙上打盹,怀里抱着一支上了膛的冲锋枪。
楚夜明知道,这是他必须拔除的最后一颗钉子。
他没有给对方任何发出警报的机会。
就在与那名暗哨擦身而过的瞬间,他整个人如同鬼魅般从阴影中暴起!
他的左手闪电般探出,死死捂住了对方的嘴巴,将那声即将出口的惊呼彻底按回了喉咙里。与此同时,他的右手并拢成刀,带着撕裂空气的微风,以一种外科手术刀般的精准,狠狠地、毫不留情地,砍在了对方的后颈脊椎上!
“咯!”
一声骨骼错位的轻响。
那名暗哨的身体猛地一僵,连哼都没能哼出一声,眼中的神采便迅速涣散,整个人软绵绵地瘫倒在地,不省人事。
楚夜明动作不停,顺势将他拖入更深的阴影里,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发出一丝多余的声响。
他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距离守卫被调离,已经过去了三分钟。
他必须加快速度。
凭借着沙盘中早已烂熟于心的记忆,他轻车熟路地穿过几道伪装的暗门,终于抵达了水牢的最深处。
这里是一片巨大的、由钢铁和水泥构成的圆形空间,四周是一圈圈深不见底的、散发着恶臭的水牢。空气潮湿而冰冷,水滴从头顶的管道上落下,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如同催命的倒计时。
在最角落的一间独立牢房前,楚夜明停下了脚步。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造型奇特的钥匙。这把钥匙,是他根据沙盘对锁芯结构的无数次模拟推演,早就让城里最好的锁匠,为他量身打造的“万能钥匙”。
钥匙插入锁孔,轻轻一转。
“咔哒。”
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那扇由精钢打造的、号称连炸药都炸不开的牢门,被他无声地打开了。
一股浓重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混合着药水的气味,从门内扑面而来,让楚夜明都忍不住微微皱眉。
牢房内,灯光惨白。
他的同志,代号“铁匠”的张国富,正被铁链吊在一座十字形的刑架上。
他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布满了被皮鞭抽打出的血痕、被烙铁烫伤的焦黑,以及无数被竹签扎出的细密血洞。他的十指指甲都已被残忍地拔掉,血肉模糊。
他低垂着头,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嘴里却还在用一种微弱到几不可闻的声音,无意识地念叨着。
“不能……说……”
“绝……不能说……”
看到这一幕,楚夜明那颗早已被冰封、被伪装得如钢铁般坚硬的心,第一次,感觉到了一阵如同针扎般的剧痛,和一股几乎要冲破理智的滔天愤怒。
他的眼中,瞬间闪过一抹骇人至极的杀意!
但他知道,现在不是愤怒的时候。
他迅速上前,从怀里取出一支早就准备好的注射器,里面是高浓度的肾上腺素和强心剂。他将针头精准地扎入了“铁匠”的颈动脉。
冰冷的药液注入。
在强烈的药物刺激下,“铁匠”那几乎已经停止跳动的心脏猛地一颤,涣散的瞳孔重新聚焦了一丝神采。
他艰难地抬起头,模糊的视线中,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却又带着一丝熟悉气息的身影。
楚夜明凑到他的耳边,用一种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最低沉的声音,飞快地低语道:“同志,别怕,我是‘夜莺’,组织上派我来救你了!”
“夜莺”!
听到这个代号,“铁匠”浑浊的眼中瞬间爆发出了一丝光亮!这是他这条线上,只有少数核心成员才知道的、负责紧急联络和救援的最高级别代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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