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灵异局时已过午夜,整栋楼只剩档案室还亮着灯。
我把装着长命锁的证物袋放在检测台上,沈青梧立刻打开紫外线灯,淡紫色的光洒在锁身上,原本模糊的纹路瞬间清晰起来 —— 那些我以为是锈迹的痕迹,其实是一圈圈细小的符文,像藤蔓似的绕着锁身,最后在 “安” 字周围汇成一个完整的图案。
“你看这里。” 沈青梧用镊子夹起一张透明拓纸,贴在锁身上,轻轻按压后揭下来,拓纸上立刻显出淡红色的符文轮廓,“这是‘镇煞符’的完整版,比我之前在民国档案里见过的更精细。普通镇邪家族用的符只有六道纹路,这个有九道,是主脉子弟才会用的‘护煞符’—— 专门保护体内带煞的族人,防止煞气反噬,也能挡住外人的窥探。”
‘平安’趴在检测台边,鼻子凑到证物袋前,轻轻嗅了嗅,突然抬起头,对着档案室最里面的禁档库低吼了一声。
那禁档库是局里存老档案的地方,门是厚重的铁皮门,上面刻着 “民国秘档?非授权勿入” 的字样,我入职这么久,只跟着林奶奶进去过一次,里面存的都是抗战时期的邪祟案宗。
“它是不是闻到什么了?” 赵莽挠了挠头,刚从外面回来,脸上还沾着点灰尘,“我又去找了趟老陈头,他想起来了,三十年前那个黑影穿的是黑色长袍,袖口绣着个‘阴’字 —— 跟玄阴会的标志有点像!还有,他说那瞎子老头(老头子)当时手里攥着个桃木锁,往黑影身上一扔,黑影就惨叫了一声,好像很怕那东西。”
我心里 “咯噔” 一下 —— 桃木锁,老头子确实有个桃木锁,就放在他当年住的烂尾楼里,我后来把那锁收进了他的遗物盒,现在还在我办公室的柜子里。
我转身往办公室跑,‘平安’也跟着我,爪子在走廊的瓷砖上敲出清脆的声响。
打开遗物盒时,一股淡淡的艾草香飘了出来。盒子里除了老头子的半本日记、那把磨得发亮的缝衣针,还有个巴掌大的桃木锁,锁身上刻着个 “九” 字 —— 是老头子的名字 “九锁”。我把桃木锁拿到档案室,刚靠近长命锁,两件东西突然同时发热,桃木锁上的 “九” 字和长命锁的 “安” 字竟对着亮起光,中间的空气里甚至浮现出一道淡金色的线,像在呼应某种联系。
“这是‘血脉引’!” 沈青梧的声音都有点发颤,她迅速翻出一本泛黄的《民国镇邪家族名录》,手指在书页上飞快滑动,“找到了!张氏家族,民国时期京城三大镇邪家族之一,主脉负责守护‘煞源封印’,族内子弟出生时会佩戴‘安’字护煞锁,旁支则用‘九’字桃木锁 —— 张九锁是张氏旁支,你的长命锁,是主脉的东西!”
我凑过去看那本书,书页上印着一张模糊的全家福,照片里的男人穿着中山装,胸前别着枚和长命锁纹路相似的徽章,旁边的女人抱着个婴儿,婴儿身上裹的襁褓,边角露出半枚 “安” 字 —— 和我内兜里的玉佩、手里的长命锁,一模一样。
照片下面写着 “张氏主脉?张守业 携家眷 民国三十八年摄”。
“张守业……” 我念着这个名字,指尖突然发麻,脑海里闪过一个模糊的画面:小时候在烂尾楼,老头子坐在火堆旁,手里拿着张照片,嘴里念叨着 “守业哥,我对不住你,没看好孩子”,当时我以为是他老糊涂了,现在才明白,他说的 “孩子”,是我。
沈青梧突然按住我的手腕,我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抖,长命锁和桃木锁的温度越来越高,贴在皮肤上竟有点烫。“别慌,是煞气共鸣。”
她迅速从抽屉里拿出一瓶朱砂,倒在检测台上,用指尖沾了点,在我手背上画了道简单的镇煞符,“你的煞气和这两件东西同源,接触时会相互感应,刚才那是短暂的记忆碎片,是你脑子里残留的、老头子当年的念想。”
赵莽突然指着《家族名录》的另一页,声音有点激动:“平安,你看这个!张氏主脉的记载里写着‘庚戌年冬,主脉诞一子,天生带煞,为封印关键’—— 庚戌年,不就是你出生的年份吗?你是张氏主脉的孩子!”
我盯着那行字,喉咙发紧,说不出话来。原来我不是什么没人要的弃婴,我有家族,有名字,我的 “安” 字不是随便取的,是刻在血脉里的印记。可为什么老头子要瞒着我?为什么要把我扔在垃圾堆里?无数个问题涌上来,压得我有点喘不过气。
‘平安’突然用脑袋蹭了蹭我的手背,把我从混乱的思绪里拉回来。它抬头望着我,眼神里没有平时的调皮,只有一种沉静的笃定,好像在说 “别急,会找到答案的”。我深吸一口气,把桃木锁放回遗物盒,又拿起长命锁,紫外线灯下,锁内侧的 “张” 字泛着淡淡的红光,像是在等着我揭开更多秘密。
“青梧,能查到张守业的下落吗?”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还有张氏主脉的其他信息,尤其是关于‘煞源封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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