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郡守府的公审与“安宁居”的建立,如同一场席卷全城的风暴,涤荡了旧日的阴霾,也吹来了新生的希望。
对于城中百姓而言,这位名为萧衍的将军,已然是救苦救难的在世青天;而那位被称为“叶神医”的夫人,更是慈悲化身的活菩萨。
风声传出城外,迅速向四面八方扩散。在这饿殍遍地、朝不保夕的乱世里,一个有强者庇护、有仁者安民、有饭吃、有公道的地方,无异于传说中的世外桃源。
于是,短短数日之内,清河郡的城门外,便聚集了从各处闻风而来的流民。他们拖家带口,面带菜色,眼中却闪烁着最后一丝对生的渴望。
书房内,叶蓁蓁与萧衍正对着一张清河郡的地图,商议着下一步的计划。
“人,是根基。”叶蓁蓁指尖划过地图上代表人口密度的区域,语气沉静,“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人。不仅是能上阵杀敌的兵,还有能开荒种地的农,能修造器械的工。
萧衍剑眉微蹙,点了点头:“这两日涌入城中的流民已近三干,若全部收容,城中存粮压力巨大。若置之不理,又违背我们安民的初衷。’
“所以,不能只堵不疏,更要人尽其才。”叶蓁蓁提出了自己的想法,那双清亮的眸子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我建议,我们正式张榜招兵、招工、招农。将这些人分门别类,各司其职。”
她进一步解释道:“想当兵的,我们设立标准,择优录取;有一技之长的工匠,我们成立工坊,给予优待;愿意开垦荒地的,我们划分田地,提供种子和农具,并承诺第一年免税。如此一来,人人有事做,人人有饭吃,才能真正将这些流民,转化为我们的力量。”
萧衍听得眼前一亮。他过往只知练兵打仗,对于这等细致的民政规划,远不如叶蓁蓁考虑得周全。她提出的方案,不仅仅是简单的招募,而是一套完整的、将人口转化为社会生产力的系统。
“好!”他毫不犹豫地采纳了,“就按你说的办。招兵之事我来主抓,工农之事,便要辛苦你了。”
叶蓁蓁浅浅一笑:“我们之间,何谈辛苦。”
翌日,三张巨大的告示被张贴在城门最显眼的位置。
一张是招兵令,言明军中待遇优厚,但要求严明纪律,凡体格健壮、品行端正者皆可报名。
一张是招工令,罗列出铁匠、木匠、石匠、皮匠等数十种工种,承诺按劳付酬,技术高超者可享特殊津贴。
一张是招农令,将城外大片荒地划分出来,鼓励开垦,并许以种种优惠。
告示一出,整个流民群体都沸腾了。城外临时搭建的招募点,人山人海。
叶蓁蓁负责的工农招募处,虽然也排着长队,但相对有序。她设计了一套简单的面试流程,让识字的书记官询问每个人的特长和意愿,然后分发不同颜色的竹牌,引导他们去相应的区域登记。
而萧衍负责的招兵处,则要火爆得多。
乱世之中,当兵吃粮,是许多走投无路男人的首选。只是,来投军的人员也最为复杂,良莠不齐。其中不乏真正的热血男儿,但更多的,是眼神中带着匪气、企图混口饭吃的地痞流氓,甚至还有一些从其他溃军中逃散出来的兵痞。
周昌亲自坐镇招兵处,按照萧行定下的规矩,对报名者进行第一轮筛选。
“下一批,二十人,进场!”随着周昌一声大喝,二十名汉子走入用栅栏围起的空地。第一项测试很简单:举石锁。
一个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的壮汉不屑地看了一眼那石锁,走上前,单手便轻松举起,还得意洋洋地在头顶转了两圈,引来一片喝彩。
他将石锁重重往地上一扔,溅起一片尘土,冲着周昌咧嘴笑道:“军爷,这玩意儿跟小孩儿过家家似的,俺这样的,是不是能直接当个头目?”
周昌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在名册上他的名字旁画了个圈,冷冷道:“力量合格,心性待定。一边等着。’那壮汉脸色一僵,悻悻地退到一旁。
几轮测试下来,刷掉了大半体弱之人。剩下的小一百人,个个都是身强力壮的好手,但也正因如此,刺头也多了起来。
尤其是一伙七八个抱团的汉子,他们衣衫褴楼,却透着一股悍不畏死的气息,为首的是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男人,眼神狠戾,一看就是刀口舔血过活的。
轮到他们测试时,他们对那些基础项目嗤之-以鼻,刀疤男直接走到场中,抱拳道:“军爷,咱们兄弟都是上过阵杀过人的,玩这些虚的没意思。要不,您划个道,咱们比划比划?谁的拳头硬,谁就是爷,这才是军营里的规矩!”
他这话,立刻引来不少人的附和。许多自特武力的人,都觉得这繁琐的测试是多此一举。
周昌的脸色沉了下来。他知道,这是有人在挑战他们定下的规矩。若不能压下这股歪风,日后军纪必然涣散。
“我们将军的军中,第一条规矩,就是服从命令。”周昌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你们连最基本的测试都不愿遵守,谈何上阵杀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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