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阿姨?”
这声音……吕艳猛地抬起头,泪眼朦胧中,一张熟悉又带着点陌生感的俊朗脸庞映入眼帘。
深邃的眼眸在夜色里显得格外明亮,鼻梁高挺,嘴角似乎习惯性地带着点若有似无的弧度。
不是别人,正是刘家宁!
“家…家宁?”吕艳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巨大的恐惧瞬间被一种劫后余生的狂喜冲散,紧绷的身体骤然松懈,差点再次瘫软下去。
她手里的高跟鞋“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是我,阿姨。”刘家宁微微弯下腰,关切地看着她狼狈不堪的样子,眉头微蹙,“您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还……哭了?”他的目光扫过她红肿的眼睛和脸上未干的泪痕,最后落在她那只不自然弯曲、明显肿胀的左脚踝上,眼神一凝,“您的脚怎么了?”
“家宁…真的是你…”吕艳的声音哽咽了,巨大的委屈和后怕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她强撑的堤坝。
在这个和自己儿子一般大的少年面前,她再也无法维持长辈的体面,眼泪再次汹涌而出,“刚才…刚才浩天他…他回来,把…把你帮我讨回来的工资…全…全拿走了……”她断断续续地哭诉着,每一个字都像带着血,“我追出来…不小心…崴到了脚…好疼…动不了了……”
她越说越伤心,越说越觉得无地自容。
在一个小辈面前,哭得如此狼狈,如此脆弱,展示着被亲生儿子抛弃的惨状,这让她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羞耻和难堪。
“对不起,家宁…让你…看到阿姨这么…这么没用的样子……”她低下头,声音细若蚊呐,苍白的脸颊因为羞愧而泛起一丝病态的红晕。
“阿姨,您千万别这么说。”刘家宁的声音温和,抚平了吕艳心头的慌乱,“谁都有难处的时候。来,我先扶您回家。”他自然地伸出手,掌心向上,姿态沉稳可靠。
回家……对,回家!回到那个虽然破旧但至少安全的家里去!
吕艳此刻唯一的念头就是这个。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颤巍巍地伸出了自己冰凉的手。
当她的指尖触碰到刘家宁温热干燥的掌心时,一股奇异的电流猛地窜过全身!
吕艳浑身剧烈地一颤,本就因为疼痛和虚弱而酸软无力的双腿,此刻更像是被抽走了所有骨头,软得几乎站不住。
天啊……自己这身体……真是太敏感。
她内心涌起一阵强烈的羞赧,脸颊瞬间滚烫,慌忙低下头,不敢看刘家宁的眼睛。
刘家宁似乎并未察觉她的异样,只是稳稳地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则小心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度,轻轻扶住了她的胳膊肘。
“阿姨,慢点,重心靠着我。”
他的动作自然而体贴,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沉稳。
吕艳几乎将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倚靠在了刘家宁的肩膀上。
两人就这样以一种近乎依偎的姿势,慢慢地挪向单元门。
平地还好,虽然每一步都牵扯着脚踝的剧痛,但至少能勉强支撑。
然而,当来到楼梯口,看着那向上延伸的、在昏暗声控灯下显得格外陡峭的台阶时,吕艳的心沉了下去。
她咬紧牙关,尝试着将重心移到受伤的左脚,试图迈上第一级台阶。脚尖刚一点地,一股撕裂般的剧痛便从脚踝处猛地炸开,瞬间席卷全身!
“啊——!”她控制不住地发出一声短促而痛苦的尖叫,身体猛地一晃,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阿姨!”刘家宁眼疾手快,手臂瞬间发力,稳稳地托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他低头看着吕艳瞬间惨白、布满冷汗的脸,和她那只因为剧痛而微微抽搐的脚踝,眉头紧紧锁起。
“不行…太疼了…家宁…阿姨…阿姨实在走不动了…”吕艳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无助和绝望。
五楼…这平时几步就能走完的楼梯,此刻在她眼中如同天堑。
刘家宁沉默了一瞬,目光在她痛苦的脸庞和肿胀的脚踝上快速扫过,随即做出了决定。
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果断:“阿姨,得罪了。”
话音未落,在吕艳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刘家宁已经俯下身,一手穿过她的腿弯,一手稳稳地托住她的后背,稍一用力——
“呀!”吕艳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整个人便瞬间腾空,落入了一个坚实而温热的怀抱!
标准的公主抱。
刘家宁的动作干脆利落。
吕艳的大脑一片空白,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随即又疯狂地擂动起来,几乎要撞破胸膛!
她完全是出于本能,在身体失重的瞬间,双臂就紧紧地、死死地环抱住了刘家宁的脖子,像溺水的人抓住唯一的浮木。
“家…家宁!你…你快放我下来!这…这怎么行!”吕艳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脸颊烫得能煎鸡蛋。她活了四十多年,自己的前夫都没有这么抱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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