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悻悻远去。
我悄然起身,走到窗边,透过缝隙向外望去。只见一个穿着南司总旗服饰的年轻身影正被两名番役推搡着离开小院,他不断回头望向我的屋子,脸上满是焦灼与不甘。
那是……小乙?我当年从诏狱死囚堆里捡回来、一手带出来的小子?他竟然还活着,还升了总旗?
心中微微一暖,但随即又被更大的警惕覆盖。田弘遇的封锁令并非虚言,他现在将我视为禁脔,绝不会允许任何人轻易接触我,以免消息走漏或被他人利用。
接下来的两日,我便在这小院内静养,服药、运功疗伤,无人打扰,也得不到外界的任何消息。气氛平静得近乎诡异,仿佛外面的滔天巨浪与这里毫无关系。
但我知道,这平静之下,必然是暗流汹涌。田弘遇正在以雷霆手段整顿南司,骆养性在北司必然暴怒反制,而陛下的目光,恐怕也正聚焦于此。
第三日清晨,小院的门终于被打开。周镇抚面色凝重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名陌生的、眼神锐利的净军侍卫。
“杜千户,”周镇抚的声音有些干涩,“田大人召见。请随我来。”
来了!
我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那套南司提供的干净棉袍,将“血饕餮”和残页仔细藏于内衬,跟随他们走出小院。
穿过数重戒备森严的庭院,来到一座刚刚被清理出来、布置一新的白虎节堂。堂内,田弘遇身着簇新的蟒袍,端坐于主位之上,面色红润,意气风发,显然初步掌控南司的过程颇为顺利。下首两侧,站着几名心腹官员和净军头领。
见我进来,田弘遇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显得颇为和蔼:“杜千户,伤势可好些了?”
“劳大人挂念,已无大碍。”我躬身行礼。
“嗯,那就好。”田弘遇点点头,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本官这两日已初步整肃司务,对一些情况也已了然。杜千户,你此番受苦了,功劳更是卓着。现在,可将通州之事,以及你所掌握的……所有逆证,详细禀来了。尤其是,”他目光微凝,“关于北司骆养性,可能涉逆的情状。”
堂内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
我知道,真正的交锋,此刻才刚刚开始。我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将在这暗流汹涌的朝堂,掀起新的波澜。
我定了定神,缓缓开口:“回大人,此事始于一份密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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