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北之地,核心圈。
这里的寒风带着一种足以冻结魂力、撕裂精神的极致凛冽。漫天飞舞的一片片锋利如刀的冰晶,永无止境地切割着天地间的一切。寻常魂圣在此,若无特殊手段,恐怕撑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会魂力冻结,化为冰雕。
林夜的身影在一座巨大的冰峰背风处显现。他依旧戴着那副冰晶面具,但周身却萦绕着一层淡淡的幽暗光晕,将可怕的极寒与风刃隔绝在外。这是“永梦龙躯”初步成就后,对恶劣环境的天然抗性,加之他自身强大的魂力与精神力,才能在这人类禁区中行动自如。
他的左眼,琥珀金色的龙瞳微微闪烁,穿透漫天冰晶风暴,观察着周围的环境。龙化后超凡的视野,让他能捕捉到最细微的能量流动。
“感受到那股精神力了吗?冰帝。”林夜在心中问道。
精神海中,冰帝的灵魂光团明显躁动起来,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复杂难明的情绪:“嗯……不会错,是那只胖虫子残留的气息,虽然很淡,而且被刻意掩盖过,但那股精纯中带着点虚浮的精神力,除了他没别的魂兽了。”
冰帝对天梦冰蚕的感情确实颇为复杂。根据林夜所知,天梦冰蚕对冰帝是一见钟情,痴恋已久,甚至后来在乾坤问情谷的考验中,天梦冰蚕始终毫不犹豫地选择为冰帝付出一切,打动了冰帝。而冰帝最初倾慕的是雪帝,但在天梦冰蚕长久的不离不弃和数次生死相依后,才真正认清自己的内心,接受了天梦冰蚕。此刻感受到天梦的气息,冰帝既有对“老朋友”的些许感应,或许也夹杂着一丝源自未来记忆、尚未发生但已被林夜知晓的情感纠葛。
“他果然躲在这里。百万年修为,却几乎毫无攻击力,只能依靠精神幻境和躲藏度日。”林夜语气平淡,点出了天梦冰蚕最大的弱点——空有磅礴的精神力,却缺乏有效的攻击手段。“冰帝,释放你的气息,不必太强,一丝即可。同时,用你的精神力,模拟一丝……属于雪帝的波动。”
冰帝沉默一瞬,明白了林夜的意图。天梦冰蚕对冰帝执念极深,而雪帝曾是冰帝倾慕的对象,两者结合,足以引起天梦冰蚕巨大的好奇和心灵波动。一道极其微缩,却本质极高的极致之冰气息,混合着一丝缥缈孤高的雪帝韵味,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以林夜为中心,悄然扩散开来。
做完这一切,林夜盘膝坐下,双手结印,强大的精神力如同蛛网般细细密密地铺开,并非粗暴扫描,而是如同温柔的触须,感知着精神层面的任何一丝涟漪。他在等待鱼儿上钩。
时间一点点过去。数个时辰后,就在那丝刻意释放的气息即将被永恒冻风彻底吹散时,林夜龙化的左眼猛地一凝!
捕捉到了!
在东南方向,大约百里外的一处冰层深处,传来一股极其隐晦、却浩瀚如海的精神波动。那波动带着一丝好奇,一丝渴望,还有一丝天梦冰蚕特有的怯懦与谨慎。它果然被冰帝和雪帝的气息吸引,但又不敢轻易靠近。
“找到了。”林夜起身,身形化作一道几乎融入风雪的幽影,朝着感知到的方向疾驰而去。他没有直接爆发速度,而是如同最耐心的猎人,悄无声息地接近。
百里距离,转瞬即至。那是一片看似毫无异常的万年冰原,冰层厚达千丈,下方是错综复杂的天然冰窟迷宫。
林夜停在某处,龙化的左手按在冰面上,幽梦鬼镰的精神力如同最精细的刻刀,无声无息地渗透下去,瞬间锁定了隐藏在冰层深处一个狭小孔洞中的存在。
那是一只身长超过七米,通体呈现白玉色,晶莹剔透,表皮光晕流转的巨蚕。头部肉呼呼,一双金光闪闪的小眼睛正带着惊恐和好奇打量着“外面”。从头部半米处开始,一道道环绕的金纹遍布全身,足足有十道!正是百万年魂兽,天梦冰蚕!
“出来吧,天梦冰蚕。”林夜的声音直接穿透厚厚的冰层,响彻在天梦冰蚕的精神世界,带着不容置疑的平静,“或者,你想让我把这千里冰原,连同你一起,翻过来?”
冰层深处,天梦冰蚕浑身一颤,金光闪闪的小眼睛里满是骇然。它赖以生存的隐匿手段,在对方眼中竟如同无物!那直接响彻在精神世界的声音,更是带着一种让它灵魂都感到战栗的威严。
“你…你是谁?你怎么找到哥的?”天梦冰蚕的精神波动带着明显的慌乱,它下意识地想往冰层更深处钻去。
“我是谁不重要。”林夜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重要的是,我知道你。百万年修为,却无自保之力,空有浩瀚精神力,却只能东躲西藏,如同抱金于市的孩子。你很清楚,继续躲下去,终有一天会被更强大的存在发现,或是死于天劫,或是成为他人的养料。”
每一句话,都如同尖针,刺在天梦冰蚕最恐惧的地方。它之所以选择献祭给霍雨浩,正是为了躲避天劫与强大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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