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府地牢阴冷潮湿,石壁上渗着水珠,滴滴答答落在积水里,映着火把跳动的光。
赵安被铁链锁在刑架上,手腕与脚踝处的皮肉已被磨得血肉模糊,却仍梗着脖子,眼神凶狠如狼:
“靖王擅囚宫监,就不怕皇上降罪?”
萧珣坐在地牢唯一的木椅上,指尖转着枚玉佩,神色淡然:
“宫监深夜闯王府盗物,按律当斩。本王留你一口气,已是格外开恩。”
他抬眼看向站在一旁的沈如晦,
“该你了。”
沈如晦点头,手中端着个黑漆托盘,盘里铺着层油纸,上面放着一小撮灰绿色的粉末,还有根银质的细针。她走到赵安面前,火把的光落在她脸上,一半明一半暗,眼神冷得像地牢里的冰。
“赵公公,”
她声音轻缓,却带着穿透力,
“皇后派你来偷的,究竟是什么?”
赵安啐了口带血的唾沫,溅在她脚边:
“小贱人休要多问!有本事就杀了咱家,咱家若皱一下眉,就不是坤宁宫出来的人!”
沈如晦没动怒,只是拿起那撮粉末,用指尖捻了捻:
“这是‘痛骨草’,《毒医秘录》里记载的奇药。”
她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极低,
“碾碎了涂在指甲缝里,半个时辰内,指尖会像被万蚁啃噬,接着是指骨,再蔓延到心口……最后痛得筋脉寸断,却偏偏死不了。”
赵安的瞳孔猛地收缩,喉结滚动了一下,却仍嘴硬:
“妖言惑众!咱家……咱家什么场面没见过?”
“是吗?”
沈如晦拿起细针,挑了点粉末,轻轻戳向他右手的大拇指指甲缝,
“那不妨试试。”
针尖刚碰到皮肉,赵安就猛地一颤,额头上瞬间冒出冷汗。他想挣扎,却被铁链锁得死死的,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灰绿色的粉末被细针一点点塞进指甲缝里。
起初只是微痒,像有只小虫在爬。但不过片刻,那痒意就变成了尖锐的刺痛,像无数根针在扎指甲下的嫩肉。赵安闷哼一声,牙关咬得咯咯作响。
沈如晦静静看着,眼神没有丝毫波澜。她想起在冷宫时,亲眼见一个老太监被皇后的人用铁钳拔指甲,惨叫声撕心裂肺,最后活活痛死。那时她就发誓,若有朝一日能为沈家翻案,绝不心慈手软。
“怎么样?”
她问,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现在说,还来得及。”
“呸!”
赵安痛得浑身发抖,脸色惨白如纸,却仍瞪着她,
“沈氏余孽!你以为这样就能逼问出什么?皇后娘娘不会放过你的!”
沈如晦不再说话,拿起细针,又挑了些粉末,塞进他的食指指甲缝。
这一次,剧痛像潮水般涌来,顺着指骨往手臂蔓延,仿佛有把钝刀在一点点锯他的骨头。赵安再也忍不住,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冷汗浸透了囚服,顺着下巴滴落在地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萧珣在一旁静静看着,没有阻止。他知道沈如晦需要这个答案,不仅是为了沈家的冤案,更是为了她自己——那个在冷宫里蜷缩了十年的小姑娘,总得亲手撕开仇恨的口子,才能真正走出来。
“啊——!痛!痛啊——!”
赵安的惨叫声越来越响,身体剧烈扭动,铁链被扯得哗哗作响,
“我说!我我说!”
沈如晦停下动作,直起身:
“说清楚。”
赵安大口喘着气,痛得浑身痉挛,每说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是……是梅花印……皇后要的是梅花印……”
梅花印?
沈如晦和萧珣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沈如晦追问:
“什么梅花印?与沈家有何关系?”
“是……是沈夫人的私印……”
赵安痛得眼前发黑,声音断断续续,
“当年……当年皇后听说那枚印能调动沈家旧部,还藏着……藏着足以扳倒她的证据……就设计构陷沈家……”
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浑身一颤:
“沈夫人不肯交印,被皇后下令活活打死……后来……后来所有见过那枚印的人,都被皇后找借口除掉了……”
“胡说!”
沈如晦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我娘是病死的!不是被打死的!”
她记得清清楚楚,母亲是在冷宫里染了风寒,咳了三个月才去的,怎么会是被皇后打死的?
“是真的……”
赵安哭了出来,不知是痛的还是怕的,
“咱家当时就在门外……亲眼看见皇后的人用烙铁烫沈夫人的手……逼她交印……”
火把的光在沈如晦脸上明明灭灭,她的脸色比赵安还要白,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个字。原来母亲不是病死的,是被活活折磨死的!那些日夜的咳嗽,那些手臂上的疤痕,根本不是风寒留下的,是烙铁烫的!
恨意像毒藤般瞬间缠紧了她的心脏,勒得她喘不过气。她猛地拿起托盘里的痛骨草,就要往赵安其他的指甲缝里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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