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铁柱喘着气,拍他肩膀:“它要啥?”
陈砚没动。他盯着那光点,忽然想起大学实验田里那株抗旱稻——品种好,却年年减产,导师说是气候问题。可他记得,那块地的地脉走向,跟残卷上写的“旱脉”完全一样。
他又想起他爸死前偷偷种的“矮脚粳”——村里人都笑他傻,说这稻早淘汰了。可他爸坚持种,说“这稻认土,只长咱家田”。现在才懂,那不是迷信,是血脉通了。
还有残卷上那句“东南燥则薯深埋”——他一直当是古书里的耕田建议,现在才明白,那是地脉的警告,是土地千年积下的记忆,是它在跟守脉人说话。
这些都不是巧合。
是线索。
是土地十年、百年、千年留下的记号,现在全醒了。
他慢慢蹲下,手指又搓了搓泥土。这次不是查温湿度,是真在听——用指尖,用心跳,用血。
他听见了。
土地在说话。
根的走向讲旱涝,养分流动说贫瘠,水分轨迹提醒崩裂。它说的不是话,是一种节奏,一种被忘掉的耕作律,一种只有血脉相连的人才能听见的老歌。
巨龟突然抬头,龟甲光猛闪,地脉图一震,二十四个节点同时亮起。陈砚胸口一闷,像被什么东西穿过去。他低头,发现掌心的旧疤在渗血,血珠落地,瞬间被土吸走。
吸血的地方,浮出一个极小的符号——像“井”,又像“田”的古写,笔画歪扭,却有种仪式的庄重。
赵铁柱想拉他后退,脚一软,跪下了。他抬头,看见陈砚的影子在晨光里变了形——不随日头斜,反而慢慢扭动,像在学某种老步法,三步一停,五步一转,像在跳一支失传的祭祀舞。
陈砚抬起手,指尖对准空中地脉图的中心点。他没出声,可那光点忽然一颤,像是回应。
巨龟闭眼,低鸣停了。
地脉图悬在半空,没散。
陈砚的手还指着那点,指节发白,掌心血还没干。
他懂了。
这地脉不要老契约,也不要铜烟杆。它要的是血脉接上,记忆传下去,要一个能听懂土地话的人。
而他,是最后一个。
他爸临死前,把半枚铜钱塞他手里,说:“咱们家守的,不是田,是根。”
那时他不懂。
现在懂了。
“根”不是血缘,是地本身。是千百年来人跟地的约定,是种地、是祭拜、是敬畏,是每一代人用汗和命写下的诺言。
他慢慢站直,从怀里掏出另一枚铜钱——完整的,边上有“嘉禾”两个字,他爷爷留的。他把两枚钱并在一起,半残半全,合成一个圆。
他蹲下,把钱轻轻按进那个浮出符号的土里。
土一下吞了铜钱,符号缓缓扩散,化作一道微光,顺着地脉流向二十四个节点。光过之处,节点一个个稳下来,躁动平了。
巨龟低鸣一声,缓缓低头,龟甲光暗了,裂纹里渗出的光像泪,滑进大地。
赵铁柱挣扎着站起来,看着这一切,声音发抖:“你……你干了啥?”
陈砚没答。他静静看着那块田埂,看着倒过打谷机、埋过农药瓶的地方。他知道,从今往后,那地不种寻常庄稼了。它会变成新节点,新祭坛。
他抬起手,掌心还在渗血,可血不滴了,被空气里的什么东西托着,缓缓升起,变成一根细线,融进地脉图里。
他忽然笑了。
笑得松了口气,也笑得心酸。
“我听到了。”他轻声说,“土地在说话。”
赵铁柱愣住了。
天亮了,雾散了,老宅废墟里,只有那青铜鼎静静立着,星图恢复了平静。周映荷不见了,可鼎身上,一道青色纹路正轻轻跳动,像心跳。
巨龟慢慢沉进地底,龟甲的光一个个熄灭,最后一缕光,落在陈砚脚边。
他低头,看见土里浮出一行极小的字,像是根须写出来的:
“守脉者,归。”
风起,吹走了最后一丝铁锈味。
陈砚站着没动,影子被晨光拉长,跟那扭曲的影子合在了一起。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不是陈砚了,只是守脉人。
而土地,终于等到了它丢了多年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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