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置……好像是要插什么东西的。”他嘀咕。
陈砚已经站到他身边,伸手按在面板上。就在这一刻,怀里的残卷突然发烫!热度迅速上升,背面原本静止的纹路竟然开始微微起伏,像活了一样蠕动。他心头一震,闭上眼,强迫自己冷静。
他默念:田地、水源、干旱——这就是他们一路找来的理由。家乡连年不下雨,土地干裂,地下水枯竭,庄稼全死了。他们怀疑这不是天灾,而是人为造成的。而这张残卷,就是唯一的线索。
几秒钟后,一行字清晰浮现在他脑海:
“脉动须引,器成在工。”
他睁开眼,眼神亮得惊人。
“它还能修。”他说。
赵铁柱抬头看他:“你说啥?”
“残卷的意思是,只要结构对了,就能引动地脉。”陈砚指着装置底部,“这里有个卡槽,形状跟残卷差不多,可能是用来校准频率的。就像钥匙,插进去才能唤醒核心。”
赵铁柱看了会儿,忽然转身绕到控制台后面,撬开一块生锈的后盖板。里面线路乱得像蜘蛛网,大多氧化断裂了,但他很快找到一块标着“震荡调节”的模块。核心元件不见了,只剩一个空插槽。
“少了谐振片。”他沉声道,“没有这个,没法形成完整回路。”
他打开一个小铁盒,取出一片打磨好的铜片。边缘有细齿,中心一圈螺旋凹槽,显然是精心做的。
“这是我改装农机时做的补偿器,本来是用来稳油压的……”他苦笑,“没想到今天能派上这种用场。试试看能不能顶一下。”
他小心把铜片装进模块,调角度,拧螺丝,再装回去。通电瞬间,装置“嗡”地响了一声,像睡久了的人终于喘了口气。面板亮起一个红灯,微弱但稳定。
“结构通了。”赵铁柱松了口气,“但频率不准,差一点都会让管道震动加剧,搞不好再来一次滑坡。”
他知道,十年前那场突如其来的山崩,毁了半个村子,也埋了很多秘密。若不是那次灾难,他们也不会发现祖辈留下的痕迹。
“我来处理液体。”周映荷开口。
她已打开一根玻璃管,里面是幽蓝色的粘稠液体,散发着淡淡的金属味。她将体内共生菌丝缓缓探入其中。菌丝细如发丝,却能感知分子级别的信息。
液体起初毫无反应,直到她割破指尖,血滴落入。鲜血与溶液接触刹那,菌丝猛地收缩,随即舒展,整团开始缓缓旋转,像是在进行复杂的识别。
她闭眼感受,眉头越皱越紧。
“里面有东西在压制它。”她说,“不是毒,也不是污染,是程序化的指令残留……像是设定好的开关,一旦激活就会反向控制菌丝,把它变成傀儡。”
陈砚脸色变了:“谁设的?”
“不知道。”她摇头,“但指令等级很高,接近原始协议。如果不是我的血脉和菌丝完全融合,可能刚碰就会被反噬。”
“能清掉吗?”
“得让它‘认’回自己。”她咬牙,双手合拢包住玻璃管,体内菌丝全力释放代谢信号——那是最原始的生命频率,属于共生体最初的契约语言。
几分钟过去,她额头冒汗,指尖发抖。终于,液体颜色变淡,从幽蓝转为清澈,最后泛出柔和金光,像清晨第一缕阳光。
“净了。”她喘着气回收手,“现在它是活的,不会再听别人指挥。”
赵铁柱立刻接上输液管,把净化后的液体导入主通道。陈砚则取出残卷,轻轻放进控制面板下方的凹槽。纸面接触金属的瞬间,整台机器轻轻震动,指示灯由红转绿,发出一声低沉共鸣。
“差最后一步。”赵铁柱盯着频率表,“我的测算和菌丝感应差0.3秒,必须同时锁定,否则能量错相,脉冲会乱。”
“我来。”陈砚把手放在残卷上,再次闭眼。
这一次,他不再追问答案,而是让记忆流淌。他想起这些年走过的田埂,挖过的沟渠,测过的土壤;想起父亲蹲在田头抽烟的样子,烟头明明灭灭;想起爷爷临终前攥着他手腕的力气,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闪过的光,像在托付一件比命还重要的事。
他心中默念:“土地需要什么?我们该怎么做?”
残卷背面浮现一行字:
“雷息未至,脉先三寸。”
他睁开眼,调节数值旋钮,往左转了三格。
“成了!”赵铁柱看着仪表归零,激动得差点跳起来,“同步了!”
“准备启动。”陈砚站到主控按钮前,神情肃穆。
“电力不稳,我得敲继电器强行通电。”赵铁柱拿起凿子,对准配电箱角落的接点。那是唯一还能工作的机械式继电器,靠撞击闭合。
“我负责注入稳定流。”周映荷将菌丝末端接入输管,随时准备调节流量。
“我来压频率。”陈砚双手覆在残卷上,感知地底脉动。
三人对视一眼,无需言语,心意相通。
“三、二、一——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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