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的六岁生辰,注定要在铁秦王朝的史册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原因无他,只因她那片曾经被嘲笑为“玩泥巴”的“怡景苑”,以及皇帝特意划给她试种的皇庄土地,在这个秋天,结出了震惊朝野的硕果!
金灿灿的玉米棒子,颗粒饱满如金豆,沉甸甸地压弯了秸秆
当负责验收的户部官员和司农寺官员,颤抖着手称量出平均亩产远超粟黍数倍的惊人数字,并亲眼见证那堆积如山的金黄时,整个朝堂都沸腾了!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大秦的粮仓将前所未有的充盈!意味着北疆将士能吃饱肚子!意味着饥荒的阴影将被大大驱散!
“天佑大秦!祥瑞公主!此乃社稷之福!万民之幸!” 老臣们激动得涕泪横流,山呼海啸般的赞誉涌向高踞龙椅的皇帝嬴稷。
嬴稷志得意满,龙颜大悦,连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他抱着心爱的小女儿,在堆积如山的“祥瑞嘉禾”前,朗声宣布:“朕之爱女,雨宸公主秦昭,天赐福泽,心系稼穑,解朕忧,利万民!值此六岁生辰,朕要大赦天下,普天同庆!在昭阳殿设‘嘉禾宴’,为公主贺寿!”
“嘉禾宴”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传遍宫闱。规格之高,恩泽之广,远超寻常皇子公主生辰。这不仅是一场生辰宴,更是一场皇帝向天下展示“祥瑞”成果、彰显天恩浩荡的政治庆典。
椒房殿内,气氛却与外面的喜庆喧嚣格格不入,冰冷得如同数九寒冬。
“哗啦——!” “哐当——!”
又一批上好的官窑瓷器,在皇后周氏歇斯底里的怒火下,化为了满地狼藉的碎片。她胸口剧烈起伏,精心描画的妆容也掩盖不住扭曲的妒恨和怨毒。
“嘉禾宴?!大赦天下?!普天同庆?!”皇后尖利的声音刺破殿内的死寂,“她秦昭算个什么东西?!一个只会玩泥巴的黄毛丫头!踩了狗屎运弄出点高产粮食,就值得陛下如此抬举?!琰儿七岁生辰,陛下不过是在椒房殿小聚!她秦昭何德何能?!”
陈嬷嬷垂首侍立一旁,大气不敢出。她知道,此刻任何劝慰都是火上浇油。自从三皇子被辣椒辣到又被罚后,皇后对昭阳殿那对母女的怨恨,早已深入骨髓。
如今这盛大的“嘉禾宴”,无疑是往这熊熊燃烧的妒火上,狠狠泼了一瓢滚油!
“贱人!都是那个贱人萧云容!”皇后猛地将手中最后一个完好的玉如意狠狠掼在地上,摔得粉碎,“仗着生了个怪胎,就敢骑到本宫头上作威作福!祥瑞?我呸!谁知道那些鬼画符一样的种子是哪里来的妖物!说不定就是招灾惹祸的根源!”
她眼中闪烁着怨毒的光芒,咬牙切齿:“等着吧!本宫倒要看看,这‘嘉禾宴’,她能得意到几时!本宫定要让她,让那个小灾星,在这满朝文武面前,颜面扫地!”
昭阳殿内,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宫人们穿梭忙碌,脸上都洋溢着与有荣焉的笑容。
秦昭穿着贵妃娘娘亲手缝制的、缀满珍珠和金色麦穗纹样的华丽宫装,像个精致的小玉娃娃。但她小脸上却带着一丝懵懂和紧张。她不明白为什么突然来了这么多人,为什么父皇笑得那么大声,为什么那些白胡子老爷爷对她行礼那么恭敬。
“嘉禾宴”正式开始。昭阳殿正殿被布置得富丽堂皇,丝竹管弦之声悠扬。殿中央最显眼的位置,没有摆放奇珍异宝,而是用金盘玉盏盛放着秦昭种出的“祥瑞”:金灿灿的玉米棒子垒成宝塔状。
嬴稷高坐主位,萧贵妃带着秦昭坐在下首。皇帝红光满面,举杯致辞,盛赞爱女带来的“嘉禾”福泽。群臣山呼万岁,齐声恭贺公主生辰。气氛热烈非凡。
就在这时,皇后周氏盛装驾临。她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端庄笑容,仿佛之前的歇斯底里从未发生过。她走到御前,盈盈下拜:“臣妾恭贺陛下。” 她目光扫过殿中央那堆“祥瑞”,唇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附近几桌听见:
“公主殿下小小年纪,便能培育出如此丰硕的‘嘉禾’,当真是天赋异禀,令人惊叹。只是…” 她话锋一转,目光似笑非笑地投向萧贵妃,
“贵妃妹妹教导有方,想必这些‘嘉禾’的种子,也是妹妹费尽心思,为公主寻来的稀世奇珍吧?不知是何方仙山所出?也好让司农寺的官员们开开眼界,日后多多引进才是。”
这话看似恭维,实则绵里藏针!点明种子来历可疑,暗示并非秦昭之功,而是萧贵妃背后运作,更将司农寺抬出来,隐隐有质疑和探究之意。
殿内热烈的气氛微微一滞。不少大臣的目光也带上了探究。是啊,如此高产的作物,种子从何而来?从未听闻啊!
萧贵妃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面上却依旧带着温婉得体的浅笑,正要开口应对。
嬴稷却朗声一笑,抢先道:“皇后此言差矣!昭昭乃天降祥瑞,自有神明眷顾!这些种子,便是天赐之物,随祥瑞而生!何须探究出处?只需知其能利国利民,便是大秦之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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