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寨的地牢里,火把的光芒忽明忽暗,映得石壁上的刀痕剑影格外狰狞。林晚秋刚把陆承宇扶到石桌后,就听到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夹杂着醉醺醺的哼歌声——是两个守地牢的喽啰,手里还提着个酒葫芦,走路摇摇晃晃。
“……那娘们要是敢耍花样,看三爷怎么收拾她……”左边的喽啰打了个酒嗝,把火把往墙上一戳,火星溅在潮湿的石壁上,“不过说真的,那菜园子的菜是真水灵,要是能弄点回去……”
“闭嘴!”右边的喽啰踹了他一脚,“二当家说了,这事完了就把那庄子屠了,到时候别说菜,连人都是咱们的……”
话音未落,两人忽然捂住脖子,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小石头从石桌后探出头,手里还攥着块沾了血迹的石头,小脸上满是惊魂未定。
“快走!”林晚秋压低声音,和小石头一左一右架起陆承宇,刚要往密道走,就听到聚义厅方向传来喧哗声。
“人跑了!”有人大喊,“二当家,地牢的人被敲晕了!”
“追!往密道方向追!”二当家的吼声震得石壁嗡嗡作响,“别让他们跑了,账本还没拿到呢!”
林晚秋的心猛地一沉——密道肯定被发现了。她看向陆承宇,却见他眼神一凛,指向地牢深处:“那边有个排水口,能通到后山的溪流!”
三人跌跌撞撞往后跑,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陆承宇忽然挣脱他们的手,从怀里掏出个火折子:“你们先走,我断后。”
“不行!”林晚秋按住他的手,指尖触到他冰凉的皮肤,“你的腿……”
“听话!”陆承宇将火折子塞进她手里,又从腰间解下枚信号弹,“到了后山就点燃这个,王巡检看到会来接应。”他推了她一把,“快走!”
小石头咬着牙,拉起林晚秋就往排水口跑。林晚秋回头时,正看到陆承宇将墙角的油桶踢倒,火折子扔过去的瞬间,火光冲天而起,将他的身影映得如同战神。
排水口狭窄湿滑,仅容一人通过。林晚秋先把小石头推出去,自己刚要钻,就听到身后传来陆承宇的闷哼声,夹杂着二当家的怒骂:“抓住他!别让他把火引到粮仓!”
她的心像被狠狠揪住,却只能咬着牙钻进排水口。管道里弥漫着腥臭的淤泥味,她摸索着往前爬,手指被尖锐的石头划破也浑然不觉。不知爬了多久,终于看到前方透出微光,耳边传来潺潺的溪流声。
“晚秋姐!这边!”小石头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钻出排水口,冰凉的溪水立刻漫过脚踝。林晚秋抬头望去,黑风寨的方向火光冲天,隐约能听到厮杀声——是王巡检带着官兵到了!她颤抖着摸出信号弹,划着火柴点燃,红色的火光在夜空中格外醒目。
“承宇哥他……”小石头望着火光,眼圈通红。
“他会没事的。”林晚秋握紧他的手,声音却发颤,“我们去接应王巡检。”
两人沿着溪流往上游走,刚到半山腰,就看到一队官兵举着火把冲过来,为首的正是王巡检。他看到林晚秋,立刻翻身下马:“林姑娘,陆壮士呢?”
“在里面断后,粮仓……”林晚秋的话没说完,就听到黑风寨方向传来巨响,紧接着是冲天的火光,“他们炸了粮仓!”
王巡检脸色骤变:“不好!李乡绅的余党要毁尸灭迹!快跟我来!”
等他们赶到黑风寨时,大火已经蔓延到整个山寨。官兵们忙着灭火,林晚秋却疯了一样往地牢方向跑,在坍塌的石堆里疯狂地扒找。
“承宇哥!陆承宇!”她的手指被碎石划破,鲜血滴在滚烫的石头上,瞬间蒸发。
“在这里!”一个官兵大喊,指着一处还在冒烟的石壁。
众人合力搬开石块,终于看到了压在下面的陆承宇。他的左腿被一根横梁压住,脸色惨白如纸,身上的伤口再次裂开,染红了身下的土地。
“承宇!”林晚秋扑过去,眼泪瞬间决堤。
陆承宇艰难地睁开眼,看到她时,嘴角勉强勾起一抹笑:“账本……没被烧……”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个用油布包着的东西,正是李乡绅的账本,“藏在……排水口的石缝里……”
话音未落,他就晕了过去。
等陆承宇再次醒来,已经躺在了林晚秋的屋里。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他脸上,带着淡淡的草木香。他动了动手指,发现自己的手正被林晚秋握着,她趴在床边睡着了,眼下的乌青格外明显。
“醒了?”李秀才端着药碗走进来,看到他睁眼,立刻放下药碗去叫人,“晚秋丫头,承宇醒了!”
林晚秋猛地惊醒,看到陆承宇醒了,眼泪立刻涌了出来:“你感觉怎么样?腿还疼吗?”
“好多了。”陆承宇的声音还有些虚弱,目光落在她缠着纱布的手上,“你的手……”
“没事。”林晚秋赶紧把手藏到身后,“王巡检已经把账本送到县衙了,县令大人说会立刻上奏朝廷,李乡绅的余党也抓了不少,你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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