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分岔口时,林晚秋发现木牌被人动过手脚。原本画着麦穗的左边岔路,现在被换成了狼图腾,墨迹还是新的——是北狄的细作混进了逃荒队伍!
“往右边走!”林晚秋的声音陡然拔高,火把往人群里一扫,果然看到个裹着灰斗篷的汉子往左边挪,手腕上露出的狼图腾刺青在火光里泛着油光,“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大牛反应最快,一扁担砸在那汉子的膝盖上。斗篷被扯掉时,露出里面的北狄军装,腰间还别着个蛇形铜哨。“是国师亲卫!”张大叔举着铁叉上前,叉尖抵住那汉子的喉咙,“说!还有多少细作混在队伍里?”
汉子的嘴被破布堵住,眼里却满是狞笑,忽然往怀里摸去——是个火折子!林晚秋想也没想就将工兵铲拍过去,火折子掉在地上,滚出的火星点燃了他怀里的油布包,露出里面的硫磺粉和碎石——是简易的炸药包!
“快趴下!”林晚秋将陆灵儿扑倒在地,巨狼同时用身体护住周围的孩子。爆炸声震得矿洞簌簌掉灰,石屑砸在背上生疼,等烟尘散去,那汉子已经被炸得血肉模糊,手里还攥着半块刻着狼图腾的木牌。
“还有三个!”里正拄着拐杖站起来,白胡子被熏得发黑,“我刚才清点人数,发现有三个生面孔,都是昨天说家人被北狄杀了,哭着求我们带他们逃荒的!”
林晚秋的心沉到了底。她看着被炸塌的岔路口,左边的通道已经被堵死,只剩下右边那条通往黑风寨旧寨的路——那里是北狄投石机的射程范围。“改路线!”她将火把往岩壁上一戳,火星溅出的轨迹像道指引,“跟我走密道,从雪山背面绕!”
密道比矿洞更窄,仅容一人侧身通过。林晚秋举着工兵铲在前头开路,岩壁上的钟乳石刮得她脸颊生疼,身后传来孩子们压抑的哭声和老人的咳嗽声,像根线揪着她的心脏。
“还有多久能出去?”陆灵儿的声音带着喘息,巨狼正用身体帮她挤过块凸起的岩石,小姑娘的裙角被划破,露出的膝盖渗着血,却咬着牙不吭声。
“快了。”林晚秋的手摸到块温热的岩壁,这是靠近雪山的标志,“前面有光的地方就是出口,出去就是矮松林,北狄的人追不上来。”她忽然想起陆承宇的话,从背篓里掏出个红薯,在火把上烤得滋滋响,“你哥最喜欢吃这个,我们留两个给他。”
出口被藤蔓遮得严实,拨开时惊起的飞鸟扑棱棱掠过松林。矮松的枝叶上还挂着霜,踩上去咯吱作响,远处的山脊线在晨光里像条金色的带子,望不到头。
“清点人数!”里正往松树上靠,拐杖在地上划出个圈,“老弱妇孺进圈里,青壮年在外围警戒!”他的目光扫过陆续走出密道的村民,忽然红了眼眶,“少了七个……刚才的爆炸,把最后面的李婶他们……”
林晚秋没说话,只是往松林深处走了五十步,在棵最粗的老橡树下用石头垒了个灶。她把烤好的红薯埋在热灰里,上面压着块画着七星海棠的木牌——这是和陆承宇约好的记号,他看到就知道他们在这里歇脚。
陆灵儿蹲在灶边,用树枝在地上画着圈。巨狼趴在她身边,耳朵警惕地竖着,时不时往黑风寨的方向甩尾巴。“姐姐,我哥会不会走错路?”小姑娘忽然抬头,眼里的光像风中的烛火,“密道里的塌方……”
“不会。”林晚秋将剩下的青稞面倒进陶罐,往里面掺了些灵泉水,“他比我们熟悉地形,说不定现在已经在收拾北狄的细作了。”她往火堆里添了些松针,烟顺着风向飘向山脊,这是给林家队伍的信号,“你看,烟是青色的,说明我们平安,他们看到会派人来接应。”
果然,没过半个时辰,松林深处就传来马蹄声。不是北狄的战马,是林家队伍特有的矮脚马,蹄声轻快得像雨点。为首的汉子举着根海棠花枝,看到木牌上的图案,翻身下马时差点摔了个趔趄。
“晚秋姑娘!可算找到你们了!”汉子是林家的护院头子林忠,手里还攥着王巡检的亲笔信,“王巡检说北狄的大部队已经过了断魂崖,让我们带你们往淮安城的方向走,那里有官兵驻守!”
林晚秋展开信纸,上面的字迹潦草得像被风吹过,却把路线标得清清楚楚:从矮松林到青石涧,再沿溪流走三十里,就能看到林家队伍的营地。“你们带了多少粮食?”她最关心这个,空间里的存粮虽然够,但多份准备总是好的。
“带了二十车!”林忠拍着胸脯,指着身后的队伍,“东家说青溪镇的人都是好样的,宁可自己少吃,也要给你们多备些。”他忽然压低声音,“还带了十杆火枪,是从西洋商人手里买的,对付北狄的骑兵管用得很!”
陆灵儿听到“火枪”,眼睛亮了起来。“能比我哥的军刀厉害吗?”她扯着林忠的袖子,竹篮里的土豆种晃出几粒,滚在他的马靴边,“我哥说刀快不如心齐,可北狄的人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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