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渡的安稳日子过了约莫两月,转眼到了深秋。滔滔江的水位渐渐回落,露出了岸边的浅滩,过往商船也比往日多了几分,灵泉码头的棚子每天都飘着茶水的香气,一派平和景象。陆承宇正和老秀才在棚子里核对商船登记的账目,忽然见刀疤脸骑着快马从稻丰镇方向奔来,马背上还驮着个神色慌张的乡勇。
“陆哥!出大事了!”刀疤脸翻身下马,声音都带着颤,“县城来消息,黄掌柜在牢里勾结了狱卒,带着黑老三、黄小四一起逃了!他们还抢了官府的三艘快船,往江南渡这边来了,说要烧了咱们的码头,沉了‘江南号’!”
陆承宇手里的毛笔“啪”地落在账本上,墨迹迅速晕开。他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到码头边往江面上望去——远处的江面上隐约有黑点移动,正是快船的影子,看数量刚好三艘,船速极快,显然是冲着江南渡来的。
“这次麻烦大了,”老秀才也赶了过来,眉头拧成疙瘩,“黄掌柜一伙吃了两次亏,这次肯定是拼了命的报复。咱们的护江队只有两艘渡船,根本挡不住官府的快船,‘江南号’虽然结实,可对方要是放火烧船,咱们也没法子!”
林晚秋抱着刚缝好的护膝跑过来,听到消息后脸色发白,却还是强作镇定:“要不咱们把‘江南号’往灵泉码头开?那边有芦苇荡,或许能藏起来,像上次躲水匪那样。”
周船工摇了摇头,声音沉重:“来不及了!快船离得太近,最多半个时辰就到,‘江南号’刚装了货,吃水深,划不快,根本躲不掉。而且黄掌柜知道灵泉的位置,肯定会去那边搜,藏不住的。”
刀疤脸攥着弯刀,急得直跺脚:“实在不行就跟他们拼了!大不了同归于尽,像在云狄时跟狼骑死战那样,绝不让他们毁了江南渡!”
“不能硬拼!”陆承宇抬手按住刀疤脸的肩膀,目光扫过码头、“江南号”,又落在灵泉方向,突然想起陈二之前说过,灵泉山洞深处有个隐秘的岔洞,当年陈家坳的人逃难时曾在里面藏过粮食。他心里猛地冒出个念头,转身对周船工喊:“周老哥,‘江南号’现在还能开吗?能不能撑到灵泉山洞那边?”
“能是能,可山洞门口的水道窄,‘江南号’开不进去啊!”周船工一脸疑惑。
“不用开进去,只要靠近洞口就行!”陆承宇语速极快,“老石,你带木工们赶紧把‘江南号’上的货卸下来,搬到山洞里;刀疤脸,你带护江队的人去渡口设防线,用弓箭尽量拖延时间,别让他们太早靠近;晚秋,你带村里的老人孩子和粮食草药先去灵泉山洞躲着,盐穗娘把熬好的伤药带上!”
众人虽然不知道陆承宇要做什么,但都清楚此刻必须听他的指挥,立刻分头行动。陆承宇拉着周船工往“江南号”跑,一边跑一边解释:“灵泉山洞深处有个岔洞,据说特别宽敞,而且洞口有块隐蔽的石门,要是能把‘江南号’引到洞口,说不定能想办法把船藏进岔洞里!”
周船工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去:“可‘江南号’这么大,怎么可能进得去岔洞?除非有神仙帮忙!”
“有没有可能,灵泉水不止能泡木头,还有别的蹊跷?”陆承宇想起之前灵泉水让木板变软却更耐用的特性,“当年陈家坳的人能在里面藏粮食,说不定那岔洞有古怪,咱们先试试,总比眼睁睁看着船被烧了强!”
两人登上“江南号”时,老石已经带着木工们卸完了货,正往山洞方向搬。陆承宇让周船工掌舵,自己则站在船头指挥,“江南号”缓缓驶离码头,往灵泉方向而去。此时江面上的快船已经清晰可见,黄掌柜站在船头,手里挥舞着火把,嘴里喊着难听的咒骂,像极了云狄时那些穷凶极恶的土匪。
刀疤脸带着护江队在码头放箭,箭矢嗖嗖地射向快船,却被船板挡了下来。黄掌柜下令快船加速,眼看就要冲破防线,刀疤脸只能带着人边打边退,往灵泉方向撤去。
半个时辰后,“江南号”终于抵达灵泉山洞门口。陆承宇跳上岸,跟着陈二往山洞深处跑,果然在主洞尽头发现了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窄口,往里走了几步,眼前豁然开朗——岔洞竟有半个码头那么大,地面平坦,顶部很高,更奇特的是,洞壁上渗着淡淡的灵泉水珠,地面湿漉漉的,却一点都不滑。
“就是这里!”陆承宇激动地喊,“周老哥,能不能把‘江南号’往岔洞口引?哪怕只靠岸边也行!”
周船工立刻调转船头,小心翼翼地把“江南号”往岔洞口的水道挪。可水道实在太窄,船身卡在了洞口,任凭船工们怎么划桨都动不了。此时洞外传来了脚步声,刀疤脸带着护江队退了进来,后面跟着紧追不舍的打手,黄掌柜的声音也越来越近:“陆承宇!你躲不了了!赶紧把船交出来,不然我连山洞一起烧了!”
陆承宇急得满头大汗,伸手拍了拍卡住的船身,指尖刚碰到船板,突然感觉船身微微动了一下——船板竟比平时软了些,像是被灵泉水泡过的状态。他猛地想起岔洞壁上的灵泉水珠,立刻喊:“大家快用洞壁上的泉水泼船身!越多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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