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消融时,滔滔江的水位渐渐回升,带着春日的暖意漫过灵泉码头的石阶。陆承宇正和周船工检修“江南号”的船底,就见护江队的哨探驾着小渡船从下游疾驰而来,船桨拍打着水面,溅起一串水花。
“陆当家!南岸出事了!”哨探跳上码头,气喘吁吁地喊道,“有艘商船在南岸搁浅,船工们挖泥时,挖出了些奇怪的土,接触到水就冒泡泡,还带着股怪味!”
众人心里咯噔一下。南岸是黑石滩清理后新开辟的临时停靠点,平时只有商船短暂歇脚,从未出过异常。陆承宇立刻吩咐:“刀疤脸,带两个弟兄拿上铁锹和陶罐,跟我去南岸;周老哥,你守着码头,要是有商船来,先引到灵泉这边;晚秋,备好伤药和清水,以防万一。”
“江南号”顺着新航道往南岸驶去,春日的阳光洒在江面上,泛着粼粼波光。远远就看见一艘“裕丰商行”的商船斜斜地停在浅滩,船工们围在船尾,对着一堆黑乎乎的泥土指指点点,脸上满是疑惑。
“陆当家,您可来了!”商行掌柜见“江南号”靠岸,赶紧迎上来,指着那堆土说,“俺们船底蹭到了暗礁,想挖泥脱困,结果挖出这东西,沾到水就冒泡,闻着还呛人,谁敢碰啊!”
陆承宇蹲下身,小心翼翼地用木棍挑了点泥土。土块呈深褐色,质地松软,一接触江边的积水,立刻“滋滋”冒起细小的泡泡,散发出一股淡淡的硫磺味。他眉头皱起——这味道,倒有些像云狄时火山附近的硫磺土,可江南一带从无火山,怎么会有这种土?
“别碰这土,也别让水溅到身上!”陆承宇起身叮嘱,“刀疤脸,用陶罐装些土样,小心点,别洒出来;掌柜的,先让船工们撤到岸上,我让人来帮你们脱困。”
回到江南渡,陆承宇立刻把土样交给老秀才。老秀才翻遍了带来的典籍,终于在一本《江南风物志》里找到了记载:“南岸古称‘硫磺滩’,唐末曾有地热喷发,地下藏有硫磺矿脉,土中含硫磺成分,遇水则化,有微毒。”
“微毒?”林晚秋凑过来,担忧地问,“那船工们会不会有事?要不要用灵泉水给他们洗一洗?”老秀才点点头:“灵泉水能解毒,赶紧让他们用泉水清洗接触过泥土的地方。不过这土虽有微毒,却也不是全然无用,硫磺能驱虫,要是处理得当,或许能做成农药,给庄稼除虫。”
陆承宇眼睛一亮。下游吴掌柜说过,去年蝗灾毁了庄稼,要是能做出驱虫的农药,定能帮上大忙。他立刻喊:“刀疤脸,去通知南岸的船工,用灵泉水清洗;老石,带两个木工去帮商行挖泥脱困,注意别沾到硫磺土;陈二,你带几个年轻人,去南岸再挖些土样回来,分开装,标记好位置。”
两天后,陈二带回了十几罐土样,还画了张南岸的地形草图:“陆哥,南岸浅滩下全是这种土,越往西边越厚,最深的地方挖了三尺,还是这种土,旁边的草都长得稀稀拉拉的。”
陆承宇把土样摆在货仓里,逐一观察。西边的土硫磺味更重,冒的泡泡也更密集;东边的土则掺了不少普通黏土,毒性更弱。他突然想起赵老说过的“物尽其用”,转头对老秀才说:“咱们试试提炼硫磺,要是能做成农药,既解决了土的隐患,又能帮下游百姓,像在云狄时用盐卤制盐那样,变废为宝。”
老秀才翻阅典籍,找到提炼硫磺的法子:“得建个密封的窑,把土烘干碾碎,再高温蒸馏,硫磺就会凝结成晶体。不过蒸馏时会有毒气,得选在远离住处的地方,还要用湿麻布捂住口鼻。”
选址定在了灵泉山洞西侧的空地上,这里背风,又离灵泉近,方便取水解毒。老石带着木工们很快建起了两座土窑,窑顶留了个细口,接了根陶管通向远处的水沟,用来排毒气。刀疤脸则带着弟兄们把土烘干碾碎,装在陶罐里备用。
第一次提炼时,窑里的温度刚升起来,陶管就冒出了黄烟,呛得众人直咳嗽。陆承宇赶紧喊:“都退远点!用湿麻布捂好嘴!”众人退到上风处,看着黄烟顺着陶管飘进水沟,水里立刻冒起了泡泡。
等窑冷却后,众人打开窑门,只见窑壁上凝结着一层淡黄色的晶体,散发着浓郁的硫磺味。“成了!这就是硫磺!”老秀才激动地说,“把晶体刮下来,和石灰、水混合,就能做成硫磺水,喷在庄稼上,虫子一沾就死!”
陆承宇让人把硫磺晶体刮下来,分成小份,装在陶罐里。他让人找了些生虫的青菜叶,喷上稀释后的硫磺水,没过多久,菜叶上的虫子就蜷成了一团,一动不动。“真管用!”刀疤脸兴奋地喊,“这下下游的百姓再也不怕蝗灾了!”
消息传到下游,吴掌柜立刻带着几个粮商赶了过来。看到硫磺晶体和试验效果,粮商们纷纷下单:“陆当家,俺们要一百罐!先付定金,等收了庄稼再付尾款,像在云狄时买盐那样爽快!”
陆承宇却摇了摇头:“硫磺水有毒,得教你们怎么稀释,不然会烧坏庄稼。这样,我派陈二带着弟兄们去下游,帮你们配药、喷药,确保不出差错。”粮商们感动不已,连连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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