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过后,灵泉码头的田野褪去了翠绿,只剩下枯黄的稻茬和干瘪的杂草。林晚秋蹲在“灵江稻”田边,看着被收割后的土地,眉头微微皱起——今年种了五十亩稻子,地里的肥力明显跟不上,最后收割的几亩稻穗比先收的瘦了一圈。
“晚秋妹子,发啥呆呢?该回家做晚饭啦!”盐穗娘背着药篓路过,见她盯着稻茬出神,笑着打趣。林晚秋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盐穗姐,你看这地,种了一季稻子就瘦了,明年再种‘灵江稻’,怕是长不好。”
盐穗娘蹲下身摸了摸土壤:“是缺肥了。以前种普通庄稼,靠草木灰和腐熟的粪肥就够了,可瑞禾和‘灵江稻’金贵,耗肥力大,那些肥不够用。”她叹了口气,“肥田草采得越来越远,煮汁也费功夫,要是有省事又管用的肥就好了。”
这话戳中了林晚秋的心思。她回到家,翻出陪嫁的一本旧食谱——那是她过世的外婆留下的,里面除了菜谱,还记着些“糟糠养菜”的土法子。翻到最后一页,果然看到一行小字:“厨余烂菜、禽畜粪便,堆于土坑,覆以秸秆,月余成肥,肥效甚佳。”
“这说的是堆肥吧?”林晚秋眼睛一亮。她想起外婆以前在菜园边挖个坑,把烂菜叶、鸡粪埋进去,过段时间挖出来,土都变成了黑油油的,种出来的青菜特别水灵。“要是能把码头的厨余和粪肥都堆成肥,既能废物利用,又能给地里增肥,岂不是两全其美?”
第二天一早,林晚秋就去找陆承宇。陆承宇正在粮仓清点种子,听了她的想法,当即点头:“这主意好!码头每天的厨余、护江队养的猪羊粪,还有田里的秸秆,全是能堆肥的料。刀疤脸,明天带人在码头西北角挖个大土坑,给晚秋妹子堆肥用!”
刀疤脸挠挠头:“堆肥?俺们以前都是直接把粪肥撒地里,堆起来干啥?还费力气。”林晚秋笑着解释:“直接撒粪肥会烧苗,而且肥力散得快。堆过之后,粪肥变成熟肥,不烧苗,肥力还能存好久。”
很快,一个丈许见方、三尺深的土坑挖好了。林晚秋带着几个妇女,把厨房里的烂菜叶、淘米水、剩粥倒进坑里,又让刀疤脸把猪羊粪运过来,铺在厨余上面。“得一层料一层土,再撒些秸秆,这样才透气。”她边说边示范,把晒干的稻茬铺了厚厚一层。
老秀才路过,看着坑里的东西直皱眉:“这堆在一起岂不是要发臭?到时候苍蝇蚊子一大堆。”林晚秋早有准备,从家里拿来艾草和“驱虫草”,撒在每层料上:“这两种草能除味驱虫,外婆以前就这么做。”
可刚堆了三天,坑里就冒出了酸臭味,几只苍蝇嗡嗡地围着转。刀疤脸捏着鼻子躲得远远的:“我说不行吧,这味儿能把人熏晕!”林晚秋也犯了愁,赶紧去翻外婆的旧食谱,果然看到补注:“堆肥需每日翻搅,泄去酸气,否则易腐坏。”
她立刻找来木叉,试着翻搅堆肥。刚叉下去,一股热气就冒了出来,酸臭味淡了不少。“大家快来帮忙,每天翻一遍,臭味就没了!”林晚秋喊来几个妇女,轮流翻搅堆肥。盐穗娘路过,闻了闻味道,惊喜道:“真不臭了!还带着点土香味。”
翻搅了半个月,堆肥渐渐变黑变软,抓一把在手里,松散透气,一点异味都没有。林晚秋试着抓了些埋在菜园的萝卜地里,没过几天,萝卜叶子就长得绿油油的,比旁边没施肥的壮实不少。“成了!这堆肥真管用!”她高兴地跑去告诉陆承宇。
陆承宇跟着去菜园看了看,又捏了捏堆肥:“这肥比粪肥细腻,肥力肯定足。晚秋,你再琢磨琢磨,能不能多挖几个坑,把堆肥的法子教给大家,明年开春种‘灵江稻’就不愁没肥了。”
林晚秋当即画了张堆肥示意图:土坑要挖在地势高的地方,免得积水;底层铺秸秆,中间层放厨余和粪肥,上层盖泥土和杂草;每天翻搅一次,二十天就能成肥。她把示意图贴在码头的公告栏上,还特意开了个小会,手把手教村民们堆肥。
张老板第一个响应:“俺铺子里每天有不少烂菜叶、烂果子,以前都扔江里,现在能堆肥,太划算!”他特意在铺子后院挖了个小坑,每天把厨余攒起来,按林晚秋的法子堆肥。没过多久,后院种的几棵辣椒就长得又高又壮,结的辣椒又红又大。
可沉沙村的村长却犯了难。他带着村民来学堆肥,回去后试了几次,堆出来的肥要么发臭,要么硬得像土块。“林姑娘,俺们按你的法子做的,咋就不成呢?”村长急得直跺脚,特意拉了一车没堆成的料来码头请教。
林晚秋仔细看了看料,又听了村民的操作,立刻找出了问题:“你们的粪肥太多,厨余太少,而且没撒艾草,还没每天翻搅。粪肥多了会烧料,不翻搅不透气,肯定堆不好。”她跟着去沉沙村,亲自挖了个坑,示范铺料、翻搅,还教他们采艾草混进去。
半个月后,沉沙村的堆肥终于成了。村长特意派人送来一筐用堆肥种的萝卜:“这萝卜又脆又甜,比以前好吃多了!多谢林姑娘的好法子!”林晚秋笑着说:“这法子大家都能用,以后有问题随时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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