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种一过,灵江两岸的草木疯长,青岩村后山的坡地上、灵江滩的湿地上,冒出了成片的野菜。灰灰菜、马齿苋、蒲公英、荠菜……绿油油的叶子顶着露珠,在阳光下泛着鲜嫩的光。可这天清晨,流民里的王大娘却蹲在滩头,对着满坡的野菜叹气:“这么好的野菜,要是能多存些就好了,可惜过阵子天热,全要长老了!”
这话被路过的林晚秋听了去。她蹲下来,看着滩上肥嫩的马齿苋,叶片肥厚多汁,心里突然一动:“王大娘,这野菜除了现吃,就不能想办法存起来吗?冬天菜少,正好能当菜吃。”王大娘摇着头叹气:“试过晒成干,可吃起来又硬又涩;腌成咸菜,没几天就发臭了,实在没办法。”
林晚秋把这事告诉了陆承宇。两人正站在望江台的观测记录室里,看着江面上往来的商船,陆承宇听后,指着窗外的灵江窑说:“老陶烧陶的手艺好,能不能用陶瓮腌野菜?再说咱们还有盐井,盐也不缺,说不定能想出好法子。”
当天下午,陆承宇就召集了盐穗娘、老陶、李老栓和几位擅长做饭的妇女,在灵江阁的公共厨房商议。李老栓啃着一根刚挖的甜根菜,含糊不清地说:“以前青岩村腌萝卜,是先晒半干,再用盐搓,最后塞进陶瓮里封严实,能存到冬天。野菜说不定也能这么办?”
盐穗娘点头附和:“有些野菜性凉,直接腌容易坏,得先处理一下。比如马齿苋、灰灰菜,用开水焯一下,既能去涩,又能杀菌;荠菜、蒲公英嫩叶嫩,不用焯,直接晒软了腌更脆。”老陶则拍着胸脯保证:“我这就去烧一批小口大肚的陶瓮,瓮口做得严实,保证不漏气,腌菜最合适。”
说干就干,众人立刻分工。男人们负责去后山和江滩挖野菜,妇女们则在家处理野菜、晒野菜;老陶带着徒弟们赶制陶瓮;李老栓则去盐井运盐,准备腌菜用。
挖野菜的队伍浩浩荡荡。葛部青年们带着镰刀和竹筐,钻进后山的树林;流民们则在灵江滩上挖马齿苋和水芹;青岩村的孩子们也跟着凑热闹,在田埂边挖荠菜,小手被泥土染得黑乎乎的,却笑得格外开心。阿木拿着镰刀,专挑肥嫩的灰灰菜割,割了满满一筐,笑着说:“这野菜比家里种的青菜还好吃,腌成咸菜,冬天配粥肯定香!”
妇女们的活儿更细致。她们把挖回来的野菜分类:马齿苋、灰灰菜放在大盆里,用清水反复冲洗,去掉泥土和杂草;荠菜则要摘掉老叶和根须,只留嫩茎嫩叶;蒲公英则要小心地摘去叶子上的绒毛,不然吃起来扎嘴。盐穗娘站在一旁指导:“洗干净的马齿苋要沥干水,开水里焯一焯,捞出来过凉水,这样颜色更绿,也更脆。”
公共厨房的院子里,晒满了处理好的野菜。竹匾里摊着焯过的马齿苋,翠绿的叶片被阳光晒得微微卷曲;绳子上挂着蒲公英的叶子,像一串串绿色的小铃铛;墙角的石台上,晒着切成段的灰灰菜,空气中弥漫着野菜的清香。王大娘翻着竹匾里的马齿苋,笑着说:“这么多野菜,要是能腌成功,冬天就不愁没菜吃了!”
老陶的陶瓮也烧好了。这批陶瓮比平时的泡菜瓮更厚实,瓮口打磨得光滑平整,还配了陶盖,盖沿上能加水密封。老陶抱着一个刚出窑的陶瓮,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得意地说:“这瓮壁厚,保温又防潮,腌菜能存大半年,保证坏不了!”
腌菜的日子定在七月初七。这天清晨,公共厨房的院子里摆满了陶瓮、盐、晒好的野菜,还有磨好的花椒、八角。陆承宇和林晚秋也来帮忙,陆承宇负责把晒软的野菜塞进陶瓮,林晚秋则用盐和香料拌匀野菜,动作麻利得像个老手。
盐穗娘站在中间,一边示范一边讲解:“腌马齿苋,要一层野菜一层盐,盐要撒均匀,每铺一层就用石头压一压,把水分挤出来;腌荠菜,要先把野菜和盐、花椒拌匀,再塞进陶瓮,塞得越紧实越好,这样不容易坏。”妇女们学得认真,王大娘跟着做,把拌好盐的荠菜塞进陶瓮,塞得满满当当,再盖上陶盖,在盖沿上加水密封,笑着说:“这下肯定能存到冬天!”
可腌菜刚过了十天,王大娘就慌慌张张地跑来告诉陆承宇:“不好了!我腌的那一瓮马齿苋,打开一看,里面长了白霉,发臭了!”陆承宇跟着王大娘来到她家,打开陶瓮,一股酸臭味扑面而来,里面的马齿苋果然长了一层白霉,已经不能吃了。
众人都犯了愁,好好的野菜怎么就坏了?盐穗娘仔细查看了陶瓮和剩下的野菜,又问了王大娘腌菜的过程,突然说:“你是不是没把野菜的水分挤干?而且陶瓮盖沿的水干了,没及时加水,空气进去了,才长了霉。”
王大娘一拍大腿,懊悔地说:“可不是嘛!前两天忙忘了,盖沿的水干了没加,野菜的水分也没挤干,这才坏了。”陆承宇安慰道:“没关系,咱们再试一次,这次多注意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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