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景关掉监控,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把他们三个叫到办公室来,一个个问。”
第一个被叫来的是穆罕默德 —— 他是车间里最年长的工人,平时话不多,干活最麻利,李朴之前还觉得他挺靠谱。可一进办公室,穆罕默德就显得很紧张,双手攥着衣角,眼神躲闪,不敢看刘景的眼睛。
“最近库房里的配件少了,你知道是谁拿的吗?” 刘景开门见山,声音没什么起伏,却带着压迫感。
穆罕默德赶紧摇头,嘴里不停说:“不知道!我没拿!我每天下班就回家,从来没去过库房!”
“那你上周四晚上十点多,在哪?” 李朴突然问 —— 他记得监控里第一次出现人影就是周四晚上。
穆罕默德的身子明显僵了一下,随即又摇头:“我在家!我老婆可以作证!我那天很早就睡了,没出门!”
接下来是萨米 —— 他年轻,爱开玩笑,平时总爱跟约翰打听中国的事。可面对询问,他的反应和穆罕默德如出一辙,一口咬定自己没拿配件,还说 “肯定是外人进来偷的,咱们院子的围墙太低了”。
最后是卡伦 —— 负责打扫院子和办公室,平时能接触到办公室的抽屉。可他更是油盐不进,不管刘景怎么问,都只是重复 “我不知道”,甚至还掉了眼泪,说 “我家里穷,但我不会偷东西,老板别冤枉我”。
三个人问下来,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张田气得想拍桌子,却被刘景拦住了。等黑人员工都走了,刘景才叹了口气:“别问了,问不出来的。他们都是一个部落的,互相包庇,就算知道是谁干的,也不会说。”
李朴愣住了:“部落?他们不是都来自达市吗?”
“达市的黑人大多分属不同部落,” 刘景靠在椅背上,揉了揉太阳穴,“穆罕默德、萨米、卡伦都是苏库马部落的 —— 苏库马是坦桑最大的部落,他们内部特别团结,就算有矛盾,也不会对外人说,更不会出卖自己人。”
张田坐在一旁,脸色很难看:“那咱们就这么算了?配件丢了不说,以后指不定还会丢更贵重的东西!”
“当然不能算。” 刘景坐直身子,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开始写新规,“第一,库房钥匙以后由咱们三个轮流保管,每天下班前必须清点一遍,签字确认;第二,调整监控位置,把库房门口的摄像头换成高清的,再在围墙边加两个,晚上开射灯;第三,工具实行‘领用登记制’,谁拿了什么、什么时候还,都得记下来,少了就找领用人;第四,每个周末盘一次库,不能再像之前那样马虎。”
李朴看着刘景写的新规,心里突然觉得沉甸甸的 —— 之前他以为非洲创业的困难是外部的,比如市场开拓、手续办理,可现在才发现,内部的管理问题同样棘手。这些黑人员工不是坏人,可在利益和部落团结面前,他们的 “忠诚” 往往会偏向自己人。
“还有,” 刘景抬头看向李朴,“你跟约翰说一下,让他多留意厂里的动静。他虽然也是黑人,但不是苏库马部落的,跟那三个工人没那么近,而且他跟咱们时间久了,还算靠谱。”
李朴点点头,转身去找约翰。约翰正在给皮卡车换轮胎,看到李朴过来,赶紧停下手里的活:“怎么了?盘库出问题了?”
李朴把丢配件、查监控、工人包庇的事说了一遍,最后道:“刘总让你多留意点,要是看到谁不对劲,就跟我们说。”
约翰的脸色也沉了下来,蹲在地上半天没说话,最后才叹了口气:“苏库马部落的人就是这样,他们觉得‘部落利益大于一切’,就算知道是谁偷的,也不会说。我会帮你们留意,但你们也要小心 —— 他们要是知道我帮你们,说不定会针对我。”
李朴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我们不会让你为难的。要是有危险,你不用勉强。”
接下来的几天,院子里的气氛明显变了。库房门口多了一把新锁,钥匙由张田、刘景、李朴轮流带;车间里多了个 “工具领用本”,穆罕默德他们拿工具时,都得在本子上签字,刘景还会时不时过来检查;围墙边的射灯晚上亮到十二点,高清摄像头对着库房门口,连人的表情都能拍清楚。
黑人员工们明显察觉到了变化,平时爱说笑的萨米不怎么说话了,穆罕默德干活时总偷偷看监控的方向,卡伦打扫办公室时,再也不敢随便碰抽屉。院子里的空气像绷紧的弦,连罗威纳犬都变得警惕起来,晚上听到一点动静就叫个不停。
有天晚上,李朴值夜班,负责保管库房钥匙。他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监控屏幕上库房门口的画面,突然想起刚到非洲时的样子 —— 那时他还在为手续发愁,为住潮湿的房间抱怨,可现在,他却要操心库房被盗、工人包庇的事。
“小李,还没睡?” 张田端着一杯热水走进来,把杯子递给李朴,“别太紧张,有监控在,他们不敢再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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