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云漩涡中的那点深邃黑暗,如同在毁灭画卷上滴落的一滴浓墨,迅速晕染开来。更多的“影子”自黑暗中迈步而出,它们形态各异,有类人形,亦有奇诡的兽形、元素形态,无一例外,皆是由冰冷的雷光与数据流构成,空洞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于林风三人。一股无形的、令人窒息的“观测”压力,如同实质的罗网,笼罩而下。
而最让林风心神剧震的,是位于这群新出现“影子”最前方的那道身影——纤细窈窕,银发如瀑,容颜清冷,赫然是苏璃的模样!不,是“影璃”!
她(它)静静地悬浮在那里,与真正的苏璃一般无二,甚至连眼角眉梢那细微的神韵都模仿得惟妙惟肖。唯有一双眼睛,与之前的影子一样,空洞无物,只有数据流在无声地闪烁、流淌,记录着外界的一切信息。
看到这张刻骨铭心的面容以如此诡异的方式出现,林风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呼吸都为之一滞。愤怒、心痛、还有一种被深深亵渎的恶心感,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冲垮他的理智。
“苏……苏璃妹子?”石猛也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老艾尔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它们连苏丫头的数据也……这群孽障!”
“影璃”空洞的目光扫过林风,数据流微微加速,似乎在进行着重度分析。随即,她(它)抬起手,并非攻击,而是如同真正的苏璃施展法术时那般,指尖光暗能量开始流转、交织!虽然那光暗之力是由雷光和数据模拟而成,缺乏真正的生机与灵性,但其结构、其意蕴,竟与苏璃的“极光术”有着七分形似!
它不仅能复制形貌,连独特的力量体系也能模仿?!
与此同时,它身后的其他影子也动了起来。一个模仿石猛战技的巨斧影子,一个模仿老艾尔炼金术的符文影子,甚至还有几个模仿着之前被林风他们击败的蚀火者、净炎守卫乃至星辰遗族战士形态的影子!它们仿佛一支被“观测”数据武装起来的亡灵军团,沉默而精准地散开,隐隐构成了一个包围阵型,封死了林风三人所有可能的退路与闪避空间。
压力,瞬间倍增!
“林风!冷静!”老艾尔察觉到林风气息的剧烈波动,急忙传音喝道,“那是假的!是数据堆砌的空壳!莫要中了它们的诡计,乱你道心!”
林风猛地一咬舌尖,剧痛让他几乎失控的情绪强行稳定下来。他死死盯着那个“影璃”,眼神中的痛楚逐渐被冰冷的杀意所取代。亵渎苏璃的形象,不可饶恕!
“我知道。”林风的声音沙哑而低沉,“但它们必须被清除。”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将翻涌的心绪压下,混沌旋涡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四源核之力与混沌雷意高度凝聚。他知道,面对这支由他们自身乃至同伴“数据”构成的影子军团,任何犹豫与迟疑,都可能带来灭顶之灾。
战斗,在下一瞬间爆发!
影子军团如同接收到了无声的指令,从四面八方发起了攻击!模仿苏璃的“影璃”挥手间洒出模拟的极光屏障与光暗绞杀线;模仿石猛的影子咆哮着劈出开山斧罡;模仿老艾尔的影子布下干扰与禁锢的符文阵;其他各类影子也各施手段,雷矛、火球、风刃、阴影刺击……虽然都是模拟,但铺天盖地而来,威力不容小觑!
“保护好自己!”林风对石猛和老艾尔低喝一声,身形率先冲出!他不再保留,云纹古剑挥洒间,混沌四象之力演化无穷,时而厚重如山岳挡下巨斧劈砍,时而柔韧如流水化解光暗绞杀,时而暴烈如焚火击碎雷矛,时而迅捷如疾风穿梭于攻击缝隙!
他的目标明确——直指那个“影璃”!
“影璃”见林风冲来,数据化的眼眸中光芒一闪,模拟的极光术瞬间转化为防守姿态,层层叠叠的光暗屏障在身前布下,同时,它竟开口发出了声音,那声音与苏璃一般无二,却冰冷毫无情感:
“林风……为何……要反抗……融入‘观测’……得以……永恒……”
这模仿的话语,如同毒刺,再次狠狠扎向林风的心神!
“闭嘴!”林风怒喝,混沌道音再次迸发,虽然无法像之前那样直接令其崩溃,却也使得“影璃”布下的光暗屏障一阵剧烈扭曲。他剑势不停,蕴含着混沌本源意蕴的剑气如同庖丁解牛,精准地切入屏障最薄弱之处,层层破开!
然而,就在他即将冲破最后一道屏障,剑尖距离“影璃”眉心只有三尺之遥时,“影璃”那空洞的眼眸中,数据流突然以一种异常的方式组合,它不再防御,反而模拟出了苏璃在危急关头,通常会施展的、用以与林风混沌之力共鸣辅助的——光暗同调法门!
一股模拟的、带着一丝微弱“苏璃”意念波动的能量,试图与林风的混沌之力建立连接!
这一下,并非攻击,却比任何攻击都更致命!它直接触及了林风内心最柔软、最不设防的领域!曾经与苏璃并肩作战、生死与共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那熟悉的能量共鸣感,哪怕只是模拟,也让他挥剑的手出现了瞬间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凝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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