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神族守卫小队长的厉喝,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块巨石,瞬间打破了圣辉城外的和谐氛围。周围往来的神族行人纷纷驻足,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林辰身上,那眼神中充满了对“异类”天生的警惕与排斥。无处不在的光明法则似乎也受到了引动,如同无形的枷锁,更加沉重地压在林辰肩头,让他周身伪装的星辰灵力都泛起涟漪,几乎要维持不住。
星漪下意识地上前半步,隐隐将林辰护在身后,周身星辉流转,与那压迫而来的光明之力形成微妙对抗。光羽脸色也是一变,急忙上前解释道:“巡守大人,误会!这二位是我的救命恩人!方才在城外,多亏他们出手,我才得以从三头蚀光魔的围攻中脱身!这位星漪姑娘的星辰法术,对魔物有奇效!”
那守卫小队长目光如电,先是看了一眼星漪,感受到她身上纯净的星辰之力与那丝令人舒适的生命气息,神色稍缓,但随即又紧盯林辰,眉头紧锁:“光羽,你涉世未深,莫要被表象迷惑。此子身上的气息……绝非简单的星辰散修!那是一种潜藏在光明之下的……深邃与混乱,令我族本源感到不适!按圣城律令,凡身负不明晦暗气息者,皆需接受‘光明镜’的审查,以辨正邪!”
光明镜!林辰心中一凛,听名字便知是探测本质的神物,自己的伪装恐怕难以瞒过。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际,一个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声音响起:“何事在此喧哗?”
只见一道柔和却无比纯粹的金光自城门内射出,光芒敛去,一位身着素白神袍、面容俊雅、手持一根缠绕着光蔓权杖的中年神族出现在众人面前。他气息内敛,却仿佛与整个圣辉城的光明法则融为一体,其实力深不可测,至少是炼虚境以上的强者。
“参见光珩长老!”包括那小队长在内的所有守卫,立刻躬身行礼,态度无比恭敬。
光羽也连忙行礼,快速将事情经过叙述了一遍,并再次强调林辰二人的救命之恩。
光珩长老的目光平静地扫过林辰和星漪。他的视线落在星漪身上时,微微颔首,流露出赞许:“纯净的星辰本源,更蕴含一丝古老的生命祝福,难得。”当他的目光转向林辰时,却停顿了数息,那双仿佛由光凝聚而成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疑惑与凝重。
林辰感觉自己在对方的目光下几乎无所遁形,混沌星核疯狂运转,模拟出的星辰灵力竭力保持着稳定,内心深处却已做好最坏的打算。
然而,光珩长老并未立刻发作,他沉吟片刻,缓缓开口:“既是光羽的恩人,又曾助力清剿蚀光魔,于情于理,我圣辉城不应怠慢。然,律令不可废……”
他话锋一转,对那守卫小队长道:“将此二位客人请至‘迎宾别院’暂住,以礼相待。至于‘光明镜’审查之事……待我禀明三部联席议会再议。在此期间,未经允许,他二人不得离开别院范围。”
这已是眼下最好的处理方式。既没有立刻将林辰打入囚牢,也进行了必要的软禁和调查程序,给了双方缓冲的余地。
“谨遵长老法旨!”守卫小队长不敢违逆。
光羽也松了口气,感激地看了光珩长老一眼,然后对林辰二人投去一个“放心”的眼神。
林辰与星漪对视一眼,知道暂时只能如此,便拱手道:“多谢长老通融。”
在光羽的陪同下,以及一队神族守卫的“护送”下,林辰和星漪进入了圣辉城,被安置在内城一处相对僻静、由发光玉石砌成的雅致院落中。院落外围显然被布下了禁制,虽不限制他们在院中活动,但神识无法探出,也无法离开。
待守卫离去,院中只剩下三人时,光羽才面带歉意地说道:“林兄,星漪姑娘,实在对不住,没想到会这样……我们神域对黑暗气息确实格外敏感,尤其是近来‘暗蚀’频发,戒备更是森严。”
林辰摆了摆手,表示理解:“光羽兄不必介怀,是我们来得唐突。只是不知那‘光明镜’……”
光羽脸色凝重起来:“光明镜是我族圣物,能映照万物本质,直指本源。任何伪装在它面前都无所遁形。林兄,你……”他欲言又止,显然也察觉到了林辰力量的特殊。
林辰知道瞒不过去,叹了口气,半真半假地说道:“实不相瞒,我所修功法确实有些特殊,并非纯粹的星辰之路,而是…偏向于混沌与包容。此力量属性在贵宝地,确实显得格格不入。”
“混沌?”光羽愣了一下,似乎在传承记忆中搜寻这个词的含义,眉头皱得更紧,“混沌……据古老记载,那是天地未开、法则未定的状态,蕴含无限可能,但也充满了不确定与……危险。难怪光珩长老会如此重视。”
他顿了顿,诚恳地看着林辰:“林兄,我相信你们绝非邪恶之辈。但三部联席议会的那几位老古板,尤其是耀阳部的大长老,对非光明之力极其排斥……此事恐怕不易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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