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魔窟的地脉在脚下剧烈震颤,林峰与苏沐雪的灵力洪流正通过双体归元阵图交织成璀璨光网。阵眼处悬浮的终焉污染弹已膨胀至丈许大小,表面流淌的猩红纹路如同活物般蠕动,每一次脉动都让周围空间泛起不祥的紫黑色涟漪。
“还有七息!”苏沐雪素手结印的速度骤然加快,混沌灵力在她掌心凝结成十二道菱形符文,“污染弹核心与天魔主残魂产生共振,它在吸收阵法能量!”
林峰剑指苍穹,斩龙剑发出龙吟般的嗡鸣:“剑骨仙胎,全开!”淡金色的仙元顺着脊椎攀升,在他背后形成由万千剑影组成的光翼。当两种本源灵力在阵图中央交汇的刹那,整个万魔窟突然陷入绝对寂静——悬浮的碎石定格在半空,激荡的灵力浪潮瞬间凝固,唯有那枚终焉污染弹依旧在缓慢膨胀。
“第一重考验:心之炼狱。”
古老而威严的声音直接响彻灵魂深处。林峰眼前的景象骤然扭曲,他发现自己竟站在青云宗的问道台上,台下数万弟子正用鄙夷的目光注视着他。
“废徒也敢登问道台?”赵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令人作呕的虚伪笑意,“林师弟还是回你的剑冢啃石头吧。”
林峰下意识摸向丹田,那里果然传来熟悉的刺痛感——破碎的经脉如同蛛网般蔓延。他猛地看向自己的双手,布满老茧的掌心正握着半截生锈的铁剑,一如三年前被逐出宗门的那个清晨。
“怎么不动手?”赵昊的身影逐渐变得透明,化作天魔主残魂特有的紫黑色雾气,“只要承认自己永远是个废物,这痛苦就能结束。”
“我承认。”林峰突然开口,斩龙剑的虚影在意识海中发出震耳欲聋的嗡鸣。当紫黑色雾气因惊愕而停滞的瞬间,他反手将铁剑刺入自己丹田——并非自暴,而是精准刺穿了幻境中那道虚假的经脉裂痕。
“承认自己曾是废物,”真实世界里,林峰的嘴角溢出鲜血,剑骨仙胎的光芒却愈发炽烈,“但不代表永远是!”
心之炼狱轰然破碎的同时,苏沐雪的混沌灵体正经历着更残酷的考验。她站在幽冥宗总坛的审判殿,父亲苏千绝的无头尸体悬挂在殿梁上,鲜血顺着玄黑地砖的纹路汇成溪流,最终在她脚下凝聚成血池。
“圣女弑父,罪该万死!”执法堂长老们的嘶吼化作锁链,将她的混沌灵力死死禁锢。血池中突然伸出无数苍白手臂,每只手上都握着不同时期的记忆碎片——被她亲手斩杀的正道修士、因她决策失误而覆灭的分舵、还有那些在她面前化为灰烬的无辜者。
“接受吧,这就是你的宿命。”天魔主残魂化作苏千绝的模样从血池中升起,腐烂的手指抚向她的脸颊,“混沌灵体本就该为毁灭而生。”
苏沐雪闭上双眼,混沌灵力却在此时发生奇异的变化。那些代表杀戮的黑色灵力与象征守护的白色灵力突然开始逆向旋转,在她胸口形成太极状的双色气旋。当她再次睁眼时,双瞳已变成左黑右白的阴阳瞳:“我杀过的人,我认。”她挥手斩断记忆锁链,任由那些痛苦记忆沉入意识海深处,“但我走的路,我自己选!”
两种本源灵力同时爆发,将心之炼狱彻底撕碎。万魔窟的景象重新清晰,林峰与苏沐雪的灵体竟已在不知不觉中完成第一次融合——他的剑骨仙胎覆盖上混沌灵纹,她的混沌灵力中掺入了金色仙元,双体归元阵图因此绽放出前所未有的七彩光芒。
“有意思。”天魔主残魂的声音首次带上了一丝波动,“那就让你们见识真正的绝望。”
终焉污染弹表面的猩红纹路突然亮起,第二重考验应声降临。这一次不再是精神幻境,而是将万魔窟所有被污染的生物全部唤醒。半魔修士的嘶吼、法则畸变体的尖啸、空间裂隙兽的狼嚎交织成死亡交响曲,密密麻麻的污染生物从四面八方涌来,在阵图周围形成密不透风的包围圈。
“法则畸变体交给我!”苏沐雪双手结印,混沌灵力在她身前展开巨大的空间裂缝,将冲在最前面的十几只畸变体暂时吸入异空间。但更多的污染生物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冲锋,它们的血液滴落在阵图边缘,竟开始腐蚀光网的符文。
林峰突然想起终焉污染区调查报告中的记载:“它们靠吞噬灵力进化!”他反手握住斩龙剑,剑骨仙胎的光芒顺着剑身流淌,“苏沐雪,用混沌灵力压缩污染弹!”
“疯了吗?”苏沐雪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现在压缩等于提前引爆!”
“相信我!”林峰的剑翼突然爆发,金色剑光如同暴雨般倾泻而出。那些看似无坚不摧的法则畸变体在接触剑光的瞬间便化为齑粉,但半魔修士却源源不断地涌来——他们保留着生前的战斗技巧,甚至懂得结阵对抗。
苏沐雪看着林峰浴血奋战的背影,混沌灵力突然做出了违背本能的选择。白色守护灵力为主,黑色毁灭灵力为辅,两股力量在终焉污染弹周围形成螺旋状力场。随着她的双手缓缓合拢,那枚即将引爆的污染弹竟真的开始缓慢收缩,表面的猩红纹路因能量压缩而发出刺耳的尖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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