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白圣旨!他刚才在看空白圣旨!那东西是不是关键?”
二十息过去,老乐师的挣扎已经变得微弱,皮肤呈现出一种死寂的灰紫色。
谢昭的手指在琴弦上绷紧,指节发白。他强迫自己不去看那惨状,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分析着:
“社会学:规则将‘秩序’与‘生存权’捆绑,建立了一套扭曲的‘信用支付’体系。违背秩序,则强制征收‘生命货币’。这是在模拟一种极致的、扭曲的‘礼乐制度’,乐崩则礼坏,代价是生存本身!”
“物理学:能量流动模式确认。规则力场在目标触发‘支付条件’时,会形成局部高能量封锁,隔绝目标与外界空气的能量交换,并从其体内强行抽取生命能量。这种封锁并非绝对物理屏障,更像是一种…规则层面的‘定义’。”
“心理学:通过当众执行这种残酷刑罚,强化所有参与者的恐惧,迫使它们更彻底地顺从规则,沉沦于亡国之音,形成恶性循环。必须强化心智防御,避免被这场面引发共情绝望。”
就在老乐师生命气息即将彻底湮灭的第二十五息——
“够了。”
一个淡漠的声音响起,来自侯景投影身旁,那个一直痴肥麻木的“皇帝”投影。
他挥了挥肥胖的手,如同驱赶一只苍蝇。
老乐师头顶那“三十息”的规则文字瞬间崩散。
“咳——嗬——!” 老乐师猛地吸进一口气,随即爆发出剧烈的、撕心裂肺的咳嗽,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被冷汗浸透,瘫在地上,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但终究是……暂时活下来了。
两名侍卫上前,如同拖死狗一样将他拖了下去,留下一道蜿蜒的水渍。
侯景投影黑洞般的眼眸瞥了“皇帝”一眼,没有任何表示,似乎默许了这种“恩赐”。或许,在这种扭曲的规则下,偶尔的“宽恕”更能衬托出平时“惩罚”的恐怖,更能牢固地控制这些“牲畜”。
大殿内的音乐声在短暂的凝滞后,再次以一种近乎癫狂的力度响起,仿佛要将刚才那段插曲彻底淹没。
谢昭的心却沉了下去。
他明白了。
这里的规则,不仅仅是“失误即死”。它是一套完整的、扭曲的评估体系。轻微的失误,可能以“呼吸权”等生命基本功能为代价;严重的失误,则直接剥夺生命。而即便是“完美”的演奏,也在持续不断地被抽取某种能量。
亡国音纹,呼吸定价。进退皆险,唯“度”难衡。
他再次看向那些空白圣旨。如果圣旨能一定程度上隔绝规则,那么它是否能……干扰这种“定价”和“征收”?
这个念头如同黑暗中的一丝微光。
但如何接触到圣旨?又如何在不引起侯景注意的情况下进行测试?
他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卑微的、命如草芥的乐师。
就在这时,宴席似乎进入了新的阶段。一群侍从抬着更多的酒食涌入,乐师们得到的指令是暂时休息,等待下一轮演奏。
谢昭随着其他如同惊弓之鸟的乐师们,退到了大殿边缘一处相对僻静的角落。不少人直接虚脱般地坐倒在地,眼神空洞,尚未从刚才的惊吓中恢复。
谢昭靠在一根冰凉的蟠龙柱后,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不远处一张堆满残羹冷炙的几案——那上面,就有一卷被油污沾染的空白圣旨,如同抹布般被丢弃在那里。
机会!
他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寻找机会靠近——
【全球通告】的刺耳提示音,再次强行插入所有人的感知!
画面切换:日本群岛,平安京规则场。
安倍晴川(宇文护扮演度加深,面容隐现青黑,那只鬼化手臂此刻缠绕着浓郁的黑色怨念,指尖滴落着粘稠的暗影),正行走在一片狼藉的寺庙废墟之中。无数佛像或被推倒,或被斩首,佛经焚毁的灰烬如同黑色的雪,漫天飘洒。
他并非在破坏,而是在……搜寻。
他的鬼手插入一尊半损的菩萨像胸腔,掏摸片刻,抓出了一本闪烁着微弱金光的经卷。那经卷在他手中剧烈挣扎,散发出净化气息,灼烧着他的鬼手,发出“嗤嗤”的声响,黑烟直冒。
安倍晴川眉头都没皱一下,眼神冰冷而贪婪。
【弹幕】
“他在掠夺佛门法器!北周灭佛的规则被他这样利用?”
“那只手……比侯景的规则还邪门!”
“谢昭在找生路,杰克逊在暴力献祭,安倍晴川在掠夺规则之物……三个天选者,三条不同的绝路!”
“只有我觉得安倍晴川这种方式更可怕吗?他在主动融合规则之恶!”
画面消失。
谢昭的心头更加沉重。安倍晴川的道路,是主动拥抱并利用历史的黑暗面,与杰克逊的纯粹破坏、此地的缓慢侵蚀同样危险。这三个仅存的天选者,仿佛在三条平行的深渊绳索上行走,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他收回目光,坚定了心神。无论他人如何,他必须找到自己的破局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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