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宫内,因林薇的苏醒而弥漫着劫后余生的喜悦。绿云喜极而泣,一边用袖子擦拭着不断涌出的泪水,一边连忙吩咐守候在旁的宫女:“快!快去把一直温着的糜肉粥端来!”
她转身跪在床沿,看着终于睁开双眼的林薇,声音哽咽:“小姐,您总算醒了!您已经昏睡整整七日了,皇上和相爷都急得不行,奴婢的心也一直悬着……您刚醒,身子虚,快先吃点糜肉粥垫垫。” 她说着,眼泪又止不住地落下。
林薇看着为自己担忧落泪的绿云,虚弱地笑了笑,声音虽轻却带着安抚的力量:“绿云,我没事了,别担心。先拿杯水给我吧。”
“是,是!” 绿云连忙起身,倒了一杯温水,小心地捧到林薇唇边,一点点喂她喝下。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宫人们还来不及通传,萧靖渊已如一阵风般冲了进来,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焦急与狂喜:“小薇!小薇!你感觉怎么样?可还有哪里难受?”
他径直冲到床前,目光紧紧锁住林薇,林薇看着他这般模样,心中柔软,冲他温柔一笑:“阿渊,我没事了,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萧靖渊这才仿佛真正安心,他挥了挥手,示意所有宫人包括绿云都暂且退下。待内室只剩他们二人,这位在人前威严的帝王,竟再也抑制不住情绪,眼泪无声地从眼角滑落,他小心翼翼地避开林薇肩背的伤口,紧紧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手贴在自己脸颊,声音带着后怕的颤抖:“小薇……你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以后再也不能这样吓我,不能再丢下我一个人……”
林薇看着他布满血丝的双眼和眼下浓重的青黑,知道他这几日定是煎熬至极,心中又是心疼又是酸涩,柔声道:“好了,阿渊,我保证不会再有事了。你看你累成这样,快上来躺下休息一会儿吧,我就在这儿陪着你。”
萧靖渊此刻如同一个找到依靠的孩子,顺从地点了点头。他和衣轻轻躺上床榻外侧,一只手依旧紧紧攥着林薇的一片衣角,仿佛生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连日来的心力交瘁与此刻心神的彻底放松,让他几乎在躺下的瞬间便陷入了沉睡,呼吸变得绵长安稳。
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林薇心中一片安宁。她轻声唤来守在外间的绿云,吩咐道:“绿云,快派人去告知父亲,说我已苏醒,一切都好,请他老人家不必再忧心。”
绿云连忙低声回话:“小姐放心,您一醒过来,奴婢就立刻差人分别去禀报皇上和相爷了,这会儿相爷定然已经知晓,怕是正高兴着呢。”
“那就好。”林薇放下心来,感觉腹中有些空乏,便道,“那肉粥继续拿来给我吃完吧,有些饿了。”
“是,粥一直温着呢。”绿云小心地端来粥碗,坐在床边,一勺一勺,仔细地吹凉,再轻柔地喂给林薇。
之后的半年里,林薇在萧靖渊事无巨细的关照和林相频繁入宫的探望下,身子被调理得愈发康健,气色红润,甚至比受伤前还要好些。只是被两人当作眼珠子般时刻紧盯,连每日膳食的菜色萧靖渊都要亲自过问,倒让林薇觉得有些甜蜜的负担,偶尔也会嗔怪他们太过紧张。
朝堂之上亦是捷报频传,勇毅亲王萧靖涵与护国将军沈从先联手,率大军势如破竹,最终直捣黄龙,攻破北羌王庭,北羌至此国灭。
这日清晨,帝后二人正在凤仪宫内用早膳。林薇刚舀起一勺鲜美的鱼片粥送入口中,却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心涌上喉头,她连忙侧身掩口,险些将粥吐了出来。
萧靖渊见状,脸色瞬间沉下,以为是膳食出了问题,怒道:“这粥是怎么回事?把今日当值的御厨给朕押来!”
林薇强压下腹中的不适,轻轻按住他的手:“阿渊,先别动气。” 随即对侍立一旁的绿云道,“绿云,快去请太医来。” 绿云领命,立刻快步赶往太医院。
待绿云离去,林薇才微微倾身,在萧靖渊耳边压低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的羞涩与忐忑说道:“阿渊,我……我上月的月信,至今未至。”
萧靖渊闻言,心中猛地一震,一个念头闪电般划过脑海!他握住林薇的手,语气带着懊恼与急切:“不好!自你伤愈后,我……我竟忘了继续服用避子药!难道……难道是有了?”
“避子药?” 林薇捕捉到这个词,先是一愣,随即蹙起秀眉,带着薄怒看向他,“你竟一直瞒着我服用那种东西?是药三分毒,也不知伤不伤身!”
“小薇,”萧靖渊急忙解释,目光恳切,“我并非有意隐瞒,只是你素来体弱,若过早有孕,恐对母体损伤极大。在我心里,你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我绝不能让你冒任何风险。”
说话间,太医已在绿云的引领下匆匆赶到。来的是太医院专精妇科的李太医。
“微臣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李太医免礼,”萧靖渊迫不及待地吩咐,“速为皇后诊脉,看看究竟是何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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