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辞抱着玄璃,背影挺直,步履从容地消失在演武场的入口处,留下身后一片死寂,以及死寂之下即将喷发的巨大喧嚣。
“轰——!”
如同冷水滴入滚油,在她身影消失的刹那,整个演武场彻底炸开了锅。
“刚才那是什么光?我从未见过!”
“测灵石坏了吗?可那等威势……不像啊!”
“难道沈清辞……她不是废物?她一直在隐藏?”
“不可能!她脸上的东西做不得假,心脉不通也是多位医师确诊过的!”
议论声、质疑声、惊骇声交织在一起,几乎要掀翻演武场的顶棚。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投向高台,投向那些能够决定此事基调的家族掌权者们。
柳氏的脸色已经从煞白转为铁青,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几乎要掐出血来。她精心布局多年,将沈清辞打压成一个尘埃里的笑话,只为给自己的女儿沈玉娇铺就一条光明坦途。可今日,这个她视若蝼蚁的继女,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弄出如此匪夷所思的动静!这无异于当众狠狠扇了她一记耳光!
沈玉娇更是气得浑身发抖,那张娇俏的脸蛋扭曲得几乎变形,她抓住柳氏的胳膊,声音尖利:“娘!是那贱人搞的鬼!一定是她用了什么妖法!她怎么可能引动测灵石?她是个废物啊!”
二长老和几位族老围着那恢复漆黑的测灵石,眉头紧锁,低声交换着意见。他们尝试再次向测灵石灌注灵力,巨石反应正常,绽放出对应的属性和光芒,并无任何损坏迹象。
“石头没问题。”一位须发皆白的族老沉声道,他是家族中辈分最高的三叔公。
“那刚才的景象作何解释?”二长老看向沈清辞离开的方向,眼神复杂,“无属性,却引动混沌之光,气势磅礴……古籍中亦无明确记载。”
“莫非是……某种隐性的特殊体质或灵根,未被常规探测方式识别?”另一位族老猜测道,语气带着不确定。
“无论如何,此事非同小可。”三叔公一锤定音,“清辞这丫头,不能再以寻常‘废柴’视之。测灵大会暂且中止,此事需从长计议,在查明真相前,今日之事,所有人不得外传,违者族规处置!”
最后一句,他运足了灵力,声音清晰地传遍整个演武场,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喧闹的场面顿时被压制下去,但每个人心中掀起的波澜,却远未平息。
柳氏听着族老们的议论,看着他们脸上对沈清辞态度的微妙变化,心头警铃大作。她知道,经此一事,她再想像以前那样明目张胆地打压沈清辞,恐怕难了。这个贱人,竟用这种谁也看不懂的方式,硬生生在铁板一块的家族偏见中,撕开了一道口子!
承
回到那偏僻破败的小院,沈清辞关上房门,将外界的纷扰隔绝。
她走到水盆边,取下脸上的轻纱,看着水中倒影里那块依旧明显的肿块,眼神平静无波。刚才测灵石前的惊世之举,并未让她脸上多出一分得意,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吱。”玄璃从她肩头跃下,蹲坐在桌上,歪着头看她,黑曜石般的眼睛里带着询问。
沈清辞伸手轻轻抚摸着它光滑的皮毛,唇角微勾:“效果比预想的还要好些。要的就是他们猜不透,摸不清。”
她深知,在一个以武为尊、等级森严的世界,一个明确的“废柴”标签,会让她寸步难行,人人可欺。而一个拥有明确但平庸资质的身份,也不过是让她从“废物”变成“庸人”,依旧处于底层。
唯有“未知”,才能带来“忌惮”。
她无法在短时间内拥有碾压一切的武力,但她可以制造谜团,营造神秘,让那些想要动她的人,在动手之前,先掂量掂量这未知背后可能隐藏的风险。今日测灵石的异象,就是她投下的第一颗问路石,效果显着。
“不过,柳氏和沈玉娇,绝不会善罢甘休。”沈清辞眼神转冷,“她们只会更加急切,手段也会更狠毒。”
她坐到桌前,摊开一张简陋的帝都地图——这是她这几日让小丫鬟环儿(已初步收服)偷偷弄来的。她的手指在地图上几个区域划过:药铺集中的百草街,人员混杂的城南集市,以及……一些看似不起眼,却可能隐藏着情报交易的茶楼酒肆。
“玄璃,我们的‘上帝之手’,该活动活动了。”沈清辞低语。前世作为佣兵女王,她深知情报和金钱的重要性。没有自己的势力和经济来源,在这深宅大院乃至整个天玄大陆,都只能是任人宰割的鱼肉。
她需要尽快以“鬼手圣医”的身份,在帝都暗中建立起属于自己的网络。一方面筹集资金和药材,用于治疗脸上的“幻颜蛊”和提升实力;另一方面,也要编织一张情报网,才能在这危机四伏的环境中,掌握主动权。
就在沈清辞规划着未来蓝图时,门外传来了环儿小心翼翼的声音:“小姐,二长老派人来了,请您去议事厅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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