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勇接过乔郓递来的粗布巾——窄道蚊子多,用来擦汗挡虫,他看了眼屋里的吴粱,轻声道:“俺会看好粮车,也会留着曹正,问出梁山的底细。”他跟着乔郓往窄道走时,路过酒厂,特意瞥了眼门口的粮车辙印,印子里还沾着点高粱粒,是没清理干净的救荒粮。
酉时一到,西官道上果然传来了粮车的轱辘声——三辆牛车,每辆车上都盖着深灰色的布,押车的除了曹正,还有六个护院,每人腰间都别着短刀。乔郓和石勇躲在高粱地里,看着粮车慢慢走进窄道,等第一辆车的车轮压到预先埋好的高粱秆时,赵虎突然吹了声口哨,护粱队的人从高粱地里钻出来,二柱、阿强、小三抱着高粱秆往车轮下塞,粮车顿时停住了。
“谁在捣乱?”曹正从第一辆车上跳下来,手里握着把短刀,刚要挥刀砍向二柱,石勇突然从高粱地里窜出来,流星锤链“咻”地飞出去,缠住了刀身。曹正想拽回刀,可锤链缠得紧,怎么拽都不动,他抬头刚要骂,看到石勇的脸,突然愣了:“你是……之前在蒙阴拦过郑天寿的人?”
“知道就好,”石勇握着锤链,眼神冷得很,“把救荒粮交出来,再说说梁山要这些粮做什么,饶你不死。”曹正还想反抗,乔郓已经绕到他身后,手里握着根高粱秆,轻轻抵在他后腰:“别乱动,你的护院已经被制住了。”
曹正扭头一看,六个护院全被护粱队的人按在地上,顿时泄了气,手里的刀“哐当”掉在地上:“是……是梁山要控制山东的粮道,让俺们在高密、安丘、诸城扣粮,等秋收后把粮全运去梁山,断农户的生路,逼他们去梁山入伙。”
与此同时,陈先生带着酒厂老工人找到了地窖——就在酒厂后院的酒缸下面,掀开缸盖,里面全是装着抗炭疽高粱种的麻袋,袋口印着“朝廷救荒”的红字。吴老爹跟着去的,看到麻袋时,眼泪一下子就掉了:“有救了!俺们的高粱有救了!粱粱能吃上年夜饭了!”
等护粱队把粮车和种子运到高粱田时,苏婉正好熬好了高粱饴——用赊来的麦芽糖和晒干的高粱米熬的,装在陶碗里,冒着热气。吴粱捧着陶碗,小口小口地吃着,甜得眯起了眼睛:“爷爷,甜!比野菜粥好吃!”吴老爹摸着孙子的头,笑着抹眼泪:“以后天天给你吃,今年收了好高粱,咱们熬一坛子高粱饴!”
接下来的三天,高密的高粱田彻底变了样。王月瑶的点播耧在田里穿梭,酒糟施肥盒里的酒糟撒在土里,没多久就冒出了新绿;苏婉的酒糟液浇在高粱根上,病株旁边很快冒出了新苗;铁牛、周壮带着护粱队的人帮农户们挖“高粱肥沟”,把救荒粮里的陈粮磨碎,掺着酒糟埋进沟里,当肥料;林砚则跟着曹正去了梁山在高密的暗哨,端了三个藏粮的小地窖,缴获了不少梁山的腰牌。
晌午,吴老爹在高粱田边摆了午饭,糙米饭、炒高粱苗、高粱面窝头,还有一大碗高粱饴。吴粱捧着饴糖,给每个人都递了一块:“石叔叔,甜;乔叔叔,甜;周叔叔,甜……”石勇接过饴糖,放在嘴里,甜意顺着喉咙往下走,比他以前在镖局吃的糖糕还暖。
傍晚,县丞派人来的时候,不仅带了罚银的消息(郑十九被判罚银三千两,曹正押去府衙候审),还带了个消息——周边的安丘、诸城也发现了梁山扣粮的暗哨,都是照着高密的粮道模式来的。乔郓拿着县丞递来的文书,指尖划过“梁山粮道图”几个字,突然想起上一章那封密信末尾的“江”字印——原来不是单一的囤种,是早就布好的粮道网。
夜色渐浓,高粱田里的灯笼亮了起来,映着泛红的高粱穗,像一片燃烧的火海。吴粱坐在田埂上,手里拿着苏婉教他做的小糖人,是高粱饴捏的,歪歪扭扭的,却透着欢喜。乔郓看着身边的团队,林砚在整理截粮的账本,周壮在画周边县的粮道图,苏婉在熬新的酒糟液,王月瑶在修改点播耧的图纸——这次想加个“粮种筛选秤”,能更精准地分种子。
石勇突然碰了碰乔郓的胳膊,指了指东边的官道:“有人在看,不是梁山的人,像是府衙的探子。”乔郓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只见官道尽头有个黑影一闪而过,手里拿着个账本似的东西。他没说话,只是把县丞给的粮道图折好,塞进怀里——看来梁山的粮道计划,比他们想的还要大,下一站去昌邑,怕是得提前做准备了。
风从高粱田吹过,带着刚抽穗的高粱清香,混着淡淡的酒糟味。吴粱的笑声飘在夜色里,和灯笼的光混在一起,暖得很,可乔郓知道,这暖里藏着没散的寒气——梁山的粮网,才刚露了个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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