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陆军军力部署和空军机场的位置以外,韩复渠还提供了各个交通枢纽部署防空部队情报。
这也是日军敢于梭哈的前提,只有迟滞住各地赶来支援的先锋军,日军的这场突袭行动才有胜算。
要不然就真像石原莞尔推演的那样,就算是一切顺利,艰难拿下了济南。结果还没站稳脚跟,从各地赶来的先锋军一个反攻,就又把济南给夺了回去。
只是,由于韩复渠并不负责防空这一块,他的旧部也不在防空部队之中任职。所以他提供的情报,只涉及到了部分重点部署地区的人员编制和火力情况。
换句话说,这是一份不完整的情报,只是标注出了最危险的区域。但对日军来说,这份情报依旧很有价值。
至少日军的海航与陆航在轰炸先锋军的铁路公路时,可以根据这份情报避开防空火力扎堆的地区,这样可以极大的降低轰炸机的损失。
一段交通线,只要掐断了任意的几个点,很有可能整条线都会暂时报废。日军要完成迟滞任务,也用不着对准最重要的位置进行轰炸。
只是这样一来,需要进行轰炸的位置就会大幅度增加。
任务量的增加,就会给负责护航的战斗机编队带来极大的压力,他们需要时刻警惕先锋军剩余的战斗机进行拦截。
这其实就是二选一的问题,是让轰炸机顶着密集的防空火力去炸交通枢纽,还是让战斗机进行长时间的护航。
日军在辽西战役便已经见识过先锋军密集防空的威力,如今他们大部分的战斗机已经被摧毁在了机场上,综合评判下来,自然毫不犹豫的就选择了后者。
而从另一个角度上来讲,轰炸机可比战斗机贵多了,这也符合他们精打细算的作战原则。
而为了尽快的完成轰炸任务,不光是航母编队上的舰载机,连陆航与海航的岸基飞机也从大连起飞,一路穿过渤海,进入河北境内执行轰炸任务。
天际线上,一阵低沉而密集的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
六架日军九五式双翼轻型轰炸机排成两个整齐的三机编队,出现在云层下方。它们的目标明确——下方那座铁路线上的钢铁桥梁。
“空袭!敌机!六架!东北方向!” 设在桥头堡了望塔上的观察哨声嘶力竭地喊叫着,凄厉的警报声瞬间撕裂了午后的宁静。
铁路桥附近预设阵地上的先锋军防空连立刻进入了战斗状态。
这个连代表了各地防空连的普遍情况,他们装备四门20毫米厄利孔机关炮,弹药与兵员都极为充足,但整个部队的老兵却寥寥无几,多是经过一段时间培训的新兵。
此刻四门机关炮的炮管已然扬起,指向敌机来袭的方向。
“各就各位!测算距离!瞄准领航机!听我命令!” 连长,一个脸上带着疤痕的老兵,嘶吼着下达指令。
他是全连唯一一个在真正战场上用这玩意打过飞机的人,参加过辽西战役的他,此刻就是全连的主心骨。
其余的操作炮手和装填手们,虽然在往日里也称得上训练有素,但脸上不可避免地带上了紧张和慌乱。他们操纵着这精密而致命的武器,手心里全是汗。
长期的模拟射击和打靶,与此刻面对真正的敌机和即将落下的炸弹,感受截然不同。
日机编队显然发现了地面微小的抵抗迹象,但他们毫不在意。
这种小口径防空火力他们见多了,只要不是密集部署,很难对中高空飞行的机构成致命威胁。
他们的首要任务是摧毁桥梁,而不是与零星防空火力纠缠。
领航的长机微微摇晃机翼,整个编队开始降低高度,进入轰炸航线,意图再明显不过——直扑铁路桥!
“开火!” 眼看敌机进入有效射程,老连长猛地一挥手下令!
“咚咚咚咚!”四门厄利孔炮几乎同时喷出炽烈的火舌,急促而清脆的炮声震耳欲聋。20毫米的高爆弹划出明亮的轨迹,直扑天空。
战斗经验不足的问题立刻暴露出来。除了老连长亲自操控的那门炮,打出的炮弹形成了较为密集的弹幕,追着领航机咬去之外。
其他三门炮的射击显得有些散乱,弹道分布较广,预判和瞄准都欠火候。
日军飞行员显然经验老到,他们并未被地面火力扰乱阵型。
长机轻微机动,灵活地避开了老连长那门炮最具威胁的射击。
其余轰炸机紧随其后,无视了那些零星飞上天空、威胁不大的炮弹。
投弹舱门打开,航空炸弹如同死亡的果实般,脱离机腹,朝着铁路桥垂直落下!
“该死!瞄准!瞄准啊!别管那些落下来的!打飞机!” 老连长一边拼命调整射界,试图锁定另一架正在投弹的敌机,一边声嘶力竭地大吼。
更多的炮弹射向天空,在空中炸开一团团小小的黑烟。
一架日军轰炸机的机翼附近爆开了一朵烟云,机身剧烈颠簸了一下,似乎被弹片擦伤,但它依然顽强地保持着航线,完成了投弹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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