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潇脸上露出一丝古怪：“好像，不完全是辩论输了的人动手。有时候，明明是辩论中占了上风、支持复仇的那一方，也会动手打反对派。
理由嘛，大概是骂对方‘只知道苟且偷生，不顾子孙后代幸福’，‘沽名钓誉，死要面子，却让后代受罪’之类的。听说，有一位北洋的遗老公开站出来支持复仇，说宁愿身背骂名，也要让子孙后代享福。”
周辰闻言，一阵无语。他心知肚明，这股社会思潮的兴起，与自己之前的舆论引导脱不开干系。
他内心为那些持保守观点的人默哀了三秒，但要他插手去搞一场“文明”辩论维持平衡？那是不可能的，他能做到不公然拉偏架就已经算克制了。
他手上揉捏的动作不停，心思却有些飘忽，感受着掌心丝袜的细腻触感和足部的柔软，不太想这么快结束这“福利”时刻。
于是，继续引导话题：“就这些？逛了两个小时，打听来的消息，好像随便派个人上街都能问到。你就没点更有用的消息？”
“诶！你还别说，真有！”肖潇被他捏得舒服，脑子也转得快，“我听说，在保定的那位张少帅，最近让人出了一本书，详细记述了他在九一八前后做的事情和决策的缘由。
但听说这本书只在他的辖区刊印，在咱们济南，直接被本地出版社给封了，而且还打了招呼给上海、南京的出版社，都不许印。据说书里有很多给自己‘洗白’的内容。”
“洗白？”周辰手上力道稍重，带着点嘲讽，“他这第一责任人，还能怎么洗？把东北拱手相让的责任还能推给谁？”
“书里好像是说，把整个事件的错误归结于‘认知错误’，”肖潇努力回忆着听来的说法，“他误认为放弃东北，尽力避战，不给日本人开战的借口，才是保全国土的上策。但他主观上并不想造成这个局面……
哼，要我说，这简直就是放屁！我一个小姑娘都能听出这里面的逻辑漏洞。从古到今，放眼史书，哪一场大战是靠避战和退让就能避免的？找借口开战还不容易？这话也就骗骗三岁小孩！”
周辰赞许地点点头：“嗯，分析得不错，一针见血。让我猜猜，你是不是在哪儿听到别人正在激烈讨论这事，然后直接把人家分析的结果拿来用了？”
肖潇有点不好意思地扭了扭身子，丝袜小脚在他掌心蹭了蹭：“你自己不也常说要拿来主义嘛！我们要善于接受别人优良的观点！”
“不错，”周辰笑了，“知道学以致用，至少说明你不是个笨丫头。”
肖潇不服气地挺了挺胸脯：“少瞧不起人！我只是比你小了几岁，少了几年的社会经历而已。要是我也经历过那么多，肯定比你还聪明！”
周辰话锋一转，带着戏谑，“哦？如此聪明的肖少尉，那么请问，你有没有看出来，你今天在商场里碰到的那两个辩论的人，很可能是故意演给你看的？
他们的目的，就是想借你的口，把张少帅出书被封这件事，捅到我这里来？”
肖潇瞬间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我的天！现在人心都这么复杂的吗？我就是一个刚满……呃……反正就是年纪不大的小姑娘，好不容易逛个街，居然还有人给我做局？这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
周辰被她夸张的表情逗乐，手上用力捏了一下她的脚心：“醒醒吧你！你二十岁生日都过完了，还装什么十八岁少女？人家算计的是我，又不是你。
而且我估计，这两人大概率是即兴表演，不是提前设好的套，因为你今天出门的时间完全是随机的。”
“哦，这么说，我还是被你连累的？”肖潇眼珠一转，又找到了理由，“那快给点精神补偿费！”
“小财迷！”周辰无奈，“咱们家这条件，你要钱有什么用？你想要什么没有？”
“嘿嘿，”肖潇狡黠地笑了，“就算是你最高级别的待遇，也不可能给我提供市面上全部十七种最火的化妆品吧？那样会被人骂腐败，影响你周司令声誉的！”
周辰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大手一挥：“就为这个？简单！明天你去质检部门，就说需要索要样品——先锋百货上架的所有化妆品，都必须给质检部门提供检测样品。
要是人家问，为啥要化妆品的样品，你啥也别回答，问就是参谋部需要的。”
“司令最好啦！”肖潇欢呼一声，兴奋地凑过去，在他脸上“叭”地亲了一口，留下一个淡淡的唇印，“我先去洗个澡！今天晚上……我好好奖励奖励你！”说完，她便红着脸，脚步轻快地向浴室跑去。
周辰看着她窈窕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喃喃自语：“在济南地界，能认出肖潇，还知道她能直接接触到我，只能是内部人士。看来咱们先锋军内部，对那位小六子不满的人，也不少啊！”
他在脑海中将仅有的几个非系统核心高层给过了一遍，基本可以排除掉他们的嫌疑，说白一点，这几位都是处在半监视状态，是没机会做小动作的。
老张和老徐位高权重，有这样的想法，会直接说出来，没必要拐弯抹角。
想了一会儿也想不明白，周辰摇了摇头，这个事情还是顺其自然算了。
他猛地站起身，将身上的家居服脱下，露出了一身线条分明的腱子肉。
他大步走到浴室门口，听着里面传来的哗哗水声和肖潇隐约哼唱的小调，嘴角勾起一抹野性的笑容，一把拉开了浴室磨砂玻璃门。
“啊！”里面立刻传来肖潇带着娇嗔的尖叫声。
紧接着，朦胧的磨砂玻璃上，清晰地映出了两个身影迅速贴近、融合在一起的轮廓……
浴室内的水声依旧，却似乎掩盖不住某些更加旖旎动人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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