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德坐在南方总舵的太师椅上,双手紧紧抓着扶手。边境的溃败如同压在他胸口的一块巨石,让他喘不过气。他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南方,这片金鼎商行经营了百年的沃土。他在这里有深厚的根基,有忠诚的盟友,还有不容小觑的私人武装。
“掌柜的,各地分号的资金已经陆续收拢,大部分都转入了矿产和兵器作坊的投资。”心腹管事小心翼翼地禀报。
“好!只要这些根基还在,金鼎商行就不会倒!”陈德声音嘶哑,试图给自己打气。他要在这里囤积足够的资源,打造更精良的兵器,训练更强悍的私军,以应对杨昭可能带来的任何挑战。他相信,杨昭的刀锋再利,也无法切断金鼎在南方的血脉。
然而,他尚不知晓,杨昭的刀,早已悄无声息地,架在了他的脖颈。
千里之外,杨府。
杨昭手中握着一份密报,纸页上详细勾勒着金鼎商行在南方各处矿脉的位置、规模,以及几处大型兵器作坊的详细图纸。李沐风的精锐护卫队,在抵达南方后,并未急于动手,而是化整为零,如同夜色中的幽灵,摸清了金鼎商行在南方的所有底牌。
“金鼎商行在南方的势力,比预想中还要庞大。”苏墨站在一旁,轻声评说,“尤其是那几座铁矿,每年产出的精铁,足以武装一支万人的军队。”
杨昭没有回应,只是指尖在那几处矿脉和作坊的位置上轻点。金鼎商行能在南方屹立百年,靠的不仅仅是商业手段,还有这份足以震慑宵小的武力。陈德将资金调往这些地方,是想将优势转化为绝对力量,以武力扞卫其在南方的垄断地位。
“李将军那边,可有异常?”杨昭问。
“回禀家主,李将军传讯,金鼎商行近期在南方秘密扩充私军,招募大量武夫,同时加大了对兵器作坊的投入,日夜赶工,似乎在为一场大规模的冲突做准备。”亲卫恭敬地呈上另一份急报。
杨昭唇边浮现一抹淡笑。陈德的每一步,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他要的,不是一场你死我活的商战,而是对金鼎商行釜底抽薪式的彻底瓦解。
“苏墨,拟一封密信,交由户部尚书。”杨昭吩咐,“信中言明,我杨氏愿捐献一批新型勘探技术,协助朝廷清查全国各地私采矿脉的情况,尤其是有大量精铁产出的矿脉。”
苏墨略微思索,便明白了杨昭的用意。私采矿脉,尤其是精铁矿,历来是地方豪强和官府勾结的重灾区。一旦朝廷介入彻查,金鼎商行在南方的那些不法勾当,便会暴露无遗。
“另外,再拟一份奏折,呈报皇帝。”杨昭继续说,“奏折中,不必提及金鼎商行,只说边境匪患猖獗,背后有豪强私造兵器,意图不轨。建议朝廷派遣钦差大臣,巡查各地兵器作坊,严禁私造。”
苏墨心中赞叹。杨昭的布局,环环相扣,不着痕迹。他总是能将私人恩怨,巧妙地转化为国家大义,让皇帝成为他最锋利的刀。
几日后,两道旨意从京城发出。
一道是户部尚书奉旨,派遣经验丰富的官员,携带杨氏捐献的“新型勘探技术”,秘密前往南方各省,清查私采矿脉。
另一道,则是皇帝震怒之下,派遣钦差大臣,直奔南方,奉旨巡查各地兵器作坊,严禁私造军械。
南方,某座隐秘的铁矿。
陈德的心腹管事,正亲自督促矿工们日夜开采。这处矿脉是金鼎商行最重要的精铁来源,也是他们扩充私军的根本。
“加快速度!再加快速度!掌柜的说了,谁能多挖一斗铁矿,便有重赏!”管事大声吆喝着。
就在这时,一支队伍突然出现在矿山入口。为首之人身着官服,面色冷峻,正是户部派来的清查官员。
“奉户部尚书之命,前来清查此处矿脉!”官员声音洪亮,不容置疑。
管事脸色大变。户部清查私矿?这在南方不是没有过,但这次来得太突然,而且这官员手中拿着的,似乎是某种他从未见过的勘探工具,上面镶嵌着几块闪亮的晶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大人,这……这矿脉乃是金鼎商行祖上传下来的,手续齐全,并无私采一说!”管事连忙上前,堆起笑脸。
官员不理会,挥手让随行人员散开,那些人手中的“勘探工具”在矿山周围一圈圈地扫描着。不多时,工具上的晶石发出刺眼的光芒,随行人员在一张纸上迅速记录着什么。
“呵呵,手续齐全?”官员冷笑一声,拿起记录的纸张,“根据杨氏新型勘探技术显示,此矿脉的实际储量,与你们上报的足足相差五倍!而且,在这座矿脉的深处,还有一条未曾上报的伴生精铁矿脉,储量惊人!”
管事听了,双腿一软,瘫坐在地。杨氏的新型勘探技术?!他们怎么可能连这些都查出来?!这简直是神鬼莫测的手段!
同时,在另一座大型兵器作坊。
钦差大臣带着兵部和刑部的官员,突然降临。作坊内一片混乱,工匠们惊慌失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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