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三一年“九一八”事变后,中国共产党在东北组建、领导一支人民抗日武装东北抗日联军,也叫东北抗联,由东北抗日义勇军余部、东北抗日游击队和东北人民革命军等抗日武装发展而来。一九三八年秋,日本加紧对国民党顽固派的政治诱降,疯狂围剿敌后根据地、游击区的抗日军民。在一九三九年到一九四零年两年中,抗联活动区域由七十个县缩小到不足十个县。
抗联部队也由原先的四点五万人缩减到一千人左右,杨靖宇、陈翰章等抗联领导先后牺牲。一九四零年三月十九日,中苏双方举行会谈。
抗联负责人周保中要求苏方考虑将东北抗联转移到中苏边境一侧建立野营,进行军事训练和阶段性休整。苏方也想借助东北抗联,了解日军在东北的战略设施和军事情报,双方谈判进展顺利。一九四零年十一月下旬,抗联部队冲破日军的重重堵截,分批跨越黑龙江,进入苏联境内。
那天,父亲按刘小脑袋的路线图,来到一座县城。他在街上遇见一位病入膏肓的老人,可怜巴巴地说:“小伙子,我要死了,你帮帮我。”
父亲看老人可怜,背着他,住进一家旅店。在客房里,老人喘息着说:“我托付你办件事,否则我死了合不上眼。”父亲问:“什么事?我一定办到。”老人说:“杀人。”父亲右手食指不由地一动:“告诉我,杀谁?”
老人咬牙切齿地说:“我儿子!”
老人是位被打散的抗联老战士,也苦苦地寻找自己的队伍。
六十多年前,山东大旱,一年没下一滴雨。老人刚下生,天上下了一阵雨。老人姓夏,他爹给他取名夏阵雨。夏阵雨年轻时从山东老家闯关东,在抚顺露天煤矿当矿工。儿子小顺子三岁时,老婆患浮肿病死了,父子俩相依为命。
那年八月,矿上来了个叫张惯一的大个子矿工,大家都叫他张大个子。张大个子身高力壮,站起来头顶屋笆,干活一个顶几个,专门为穷人说话。
矿工们连发霉的苞米面和橡子面都吃不饱,每天都有人饿死,被工头打死,瓦斯爆炸熏死、烧死。张大个子为人仗义,有主见,工头都高看他一眼。大家以为他是日本矿主派来的探子,敬而远之,不敢和他靠的太近。
日本矿主变本加厉压榨矿工,裁减人员,延长工作时间,加重劳动强度。许多矿工丢了饭碗,家破人亡流离失所。夏阵雨无米下锅,瘦得皮包骨的小顺子只剩半口气。他把儿子放在草包上,等收工回来也死了,再埋进乱坟岗。
他刚要出门,张大个子带来高粱面糊糊和两块大洋,救活了儿子。
夏阵雨被工头打断腿,张大个子把小顺子带在身边,当成亲生儿子。他组织兄弟团和识字班,教矿工们学习文化,领导矿工们开展罢工斗争,向日本矿主提出改善劳动条件、增加工资等要求,否则决不复工。
罢工胜利了,矿工们扬眉吐气。张大个子两次入狱,受尽日本警察的严刑拷打。“九一八”事变后,地下党组织将他营救出狱。他叫马尚德,是河南确山县人。他不是煤黑子,是领导工人运动的共产党、让日寇闻风丧胆的抗联总司令杨靖宇。杨靖宇到东北组织抗日联军,夏阵雨和矿工们都参加了抗联。
杨靖宇安排夏阵雨当炊事员,把小顺子留在身边,抚养他长大。夏阵雨亲眼看见,杨靖宇开完会回到密营,给小顺子捉虱子。灯光太暗看不清楚,他用牙顺着棉裤缝咬,咬得满嘴是血。小顺子靰鞡开裂,他一针一线地缝好。
大雪封山没有粮食,他只吃半个高粱米饭团,把另一半留给小顺子。
天寒地冻,他把自己棉裤里的棉花掏出来,缝进小顺子棉裤里。整个抗联上上下下,都不知道小顺子是夏阵雨的儿子,是杨靖宇领养的孤儿。
抗联官兵克服了难以想像的困难,与日寇血战于白山黑水之间。在杨靖宇的教育下,小顺子一天天长大,做他的警卫员,后来当了军部警卫排长。
抗联第一军第一师师长程斌叛变投敌,组成程斌挺进队,带领日本“讨伐队”将密营全部捣毁。抗联部队失去生存保障,被关东军围困在山上。
那年二月,警卫排长小顺子带着机密文件、枪支以及抗联经费叛变投敌,向日军提供杨靖宇的突围路线,杨靖宇被日本关东军重兵围困。他组织大部队分散突围,孤身一人在冰天雪地里,与日寇周旋、战斗几昼夜。蒙江县保安村赵廷喜等几个村民上山砍柴,发现好几天没吃饭,跑丢一只棉鞋的杨靖宇。杨靖宇委托赵廷喜等几个村民,下山买馒头和棉鞋。赵廷喜下山后向日本人告发:杨靖宇在山上。杨靖宇全身受伤弹尽粮绝,被敌人团团包围,毫不畏惧顽强抵抗。叛变投敌的抗联特等机枪射手张奚若,开枪杀害了杨靖宇。敌人残忍地铡下杨靖宇将军的头颅,剖开腹部,胃肠里全是枯草、树皮和棉絮。
夏阵雨知道杨司令以身殉国的消息,悲痛欲绝。当他得知儿子叛变投敌出卖杨司令,顿时口吐鲜血。他放弃了落叶归根的打算,要重返抗联部队。他要先杀儿子等内奸再杀日本人,为杨司令报仇,病重无法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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