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冻得发红的手凑近暖气片,金属的温度顺着指尖爬上来,驱散了指缝间的寒意。窗外的梧桐树在风雪里瑟缩,而室内的绿萝却舒展着油亮的叶片,连窗台上的仙人掌都显得格外精神。餐桌上的白瓷碗里,红枣在银耳汤里轻轻晃动,氤氲的热气模糊了玻璃上的冰花。
夜里起风时,总能听见楼下垃圾桶被吹得哐当作响,但卧室里的被子永远晒得蓬松柔软,枕头边晾着温好的牛奶。台灯的光晕落在摊开的书页上,旁边的毛线篮里,母亲织了一半的围巾滚着毛茸茸的线头,针脚间还别着我的旧发卡。
原来所谓港湾,不过是冬夜里永远为你留的那盏灯,是风雪归程中远远望见的那抹窗明,是无论多晚回家,总有双拖鞋摆在门边,杯底沉着未化的冰糖。
夜里,我躺在床上,听着窗外风的呼啸,却感觉无比安心。迷迷糊糊间,我进入了梦乡。梦里,一家人在春天的郊外野餐,阳光暖暖地洒在身上,父母的笑容比阳光还灿烂。突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打破了这美好的梦境。我从床上猛地坐起,慌乱地接起电话。电话那头传来医院的声音,说父亲突发疾病,情况危急。我瞬间睡意全无,心猛地一紧,穿上衣服就往医院跑。外面依旧狂风呼啸,雪籽打在脸上生疼,但我顾不上这些。到了医院,看到病床上脸色苍白的父亲,我的眼泪夺眶而出。母亲在一旁泣不成声,紧紧握着父亲的手。我守在父亲床边,祈祷着他能快点好起来,突然,一只温暖的手搭在我的肩上,我回头,看到了……我回头,看到了许久未见的叔叔。他从外地匆忙赶来,脸上满是焦急与疲惫。叔叔拍了拍我的肩膀,轻声安慰道:“别慌,会没事的。”在叔叔的安抚下,我的情绪稍稍稳定了些。医生走过来告知我们父亲的病情,需要尽快进行手术,可手术费用缺口很大。我和母亲一时没了主意,急得团团转。这时,叔叔站出来说他有办法,让我们先别担心。原来,叔叔联系了一些亲戚朋友,大家纷纷伸出援手,很快凑齐了手术费。父亲被推进了手术室,我们在外面焦急地等待着。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无比煎熬,母亲紧紧握着我的手,手心里全是汗。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医生走出来告诉我们手术很成功,大家悬着的心这才落了地。回到病房,看着逐渐苏醒的父亲,一家人围在床边,彼此的眼神里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温暖。
雪沫还在窗棂上凝结成细碎的冰晶,风裹着最后几片雪花掠过光秃秃的树梢,终于安静下来。天边那抹鱼肚白正一点点洇开,像宣纸上晕染的淡墨,渐渐透出粉紫与橘红的暖意。
楼下的矮树丛顶着蓬松的雪帽,在初阳下泛着柔和的银光。往日熟悉的屋顶此刻连成起伏的雪浪,屋檐垂下的冰凌开始滴答落水,在窗台下积成小小的冰洼。远处的路灯不知何时熄灭了,只剩下未化的雪堆在灯柱根部,像一圈奶油花边。
空气里浮动着雪后特有的清冽气息,混着隐约的煤炉烟味。一只麻雀扑棱棱落在对面的晾衣绳上,爪子在积雪里扒拉出细响,转眼又衔着根枯草消失在灰蒙蒙的枝桠间。晨光终于越过楼顶,在玻璃上投下细长的光斑,将窗台上那盆冻得蜷曲的绿萝叶片照得透亮。
整个世界仿佛被重新洗过,连往日喧嚣的街道都显得格外宁静,只有扫雪的竹扫帚偶尔划过地面,留下沙沙的声响,在空旷的巷子里传得很远。
病房里,父亲的气色渐渐好了起来,脸上也有了些血色。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气氛温馨而又有些沉默。这时,父亲缓缓开口:“这次多亏了大家,让我又捡回一条命。”母亲擦了擦眼角的泪,强笑着说:“没事了,以后咱们一家人好好的。”我和叔叔也跟着点头。
窗外的雪已经停了,阳光洒在雪地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病房里的温度也渐渐升高,让人感觉暖洋洋的。父亲看着窗外,说:“等我好了,咱们一家人再去郊外野餐,就像梦里那样。”我和母亲相视一笑,心里都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过了几天,父亲康复出院了。回到家,那截红绸带依旧在门口随风飘动,仿佛在诉说着这个家经历的一切。晚上,一家人又围坐在餐桌旁,吃着热气腾腾的饭菜,暖黄的灯光下,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窗外,风不再呼啸,取而代之的是春天的气息,预示着新的希望和美好即将到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春天的脚步越来越近。院子里的老槐树抽出了嫩绿的新芽,墙角的迎春花也星星点点地绽放着。一家人的生活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与温馨。
这天,我在整理旧物时,发现了一本相册。翻开相册,里面是我们一家人的合影,有小时候去游乐园的照片,有过年时贴春联的场景,每一张照片都记录着我们的幸福瞬间。我拿着相册走到客厅,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看着照片,回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笑声回荡在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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