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将灵雾山的小径铺成柔软的金毯,文欣跟在张政身后,脚踩在落叶上发出 “沙沙” 的轻响,像一首温柔的伴行曲。野山楂的酸甜还在舌尖打转,张政方才讲的童年趣事 —— 她曾把毒藤认成灵草、发烧时父亲守在床边换药草,这些片段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她心里漾开层层涟漪,却也悄悄勾起了另一处牵挂。
“政哥哥,” 文欣突然停下脚步,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寻仙剑,冰凉的剑鞘让她纷乱的思绪稍微沉淀,“你说…… 人会不会有两个家?一个在眼前,一个在很远的地方?”
张政回头,脸上还带着阳光的笑意,听到这话却愣了愣,随即走到她身边,语气里满是关切:“怎么突然问这个?是不是想家了?咱们马上就到村落了,你爹还在熬灵草汤呢。”
“我知道,” 文欣轻声说,目光望向灵雾山之外的方向,那里云雾缭绕,像隔了一层看不见的屏障,“我只是…… 想起了另一个地方的爹娘。他们很普通,不会熬灵草汤,也不懂草药,却会在我放学回家时,把热好的饭菜端到桌上;会在我感冒时,一遍遍地给我量体温,担心得睡不着觉。”
她说的是现代的父母。车祸前的画面突然清晰起来 —— 高考结束那天,父亲在考场外举着冰镇的西瓜,额头上满是汗珠却笑得开心;母亲在厨房为她煮苹果派,烤箱 “叮” 的一声响时,她会像个孩子似的喊 “欣欣快来尝”;就连她出发去敦煌前,母亲还在她包里塞了好几包感冒药,反复叮嘱 “那边早晚凉,别冻着”。
这些日常的琐碎,以前觉得平淡无奇,此刻却像带着温度的珍珠,一颗颗串在心头,暖得让她眼眶发热。她不知道现代的自己是否还在医院昏迷,不知道父母是不是还守在病床前,是不是每天都在盼着她醒来,是不是会对着她的照片偷偷抹眼泪。
“另一个地方的爹娘?” 张政虽不明白 “现代” 的含义,却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了思念,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里满是温柔,“不管他们在哪个地方,肯定也像你爹一样,把你当成宝贝。你看你爹,平时对草药比谁都上心,药罐碰一下都心疼,可你摔下山后,他连最珍贵的止血草都舍得去采,熬灵草汤时更是盯着锅不敢走神,生怕差了火候。”
这话像一把钥匙,突然打开了文欣记忆的闸门。她想起方才张政说的 —— 她手背被毒藤划伤时,父亲心疼得几天没睡好,特意去灵雾山深处采止血草;想起记忆碎片里,父亲抱着她发烧时的模样,眉头紧锁,手掌粗糙却温暖;想起此刻父亲或许正站在药炉前,小心翼翼地搅拌灵草汤,连药勺撞击锅沿的声音都怕惊扰了什么。
这些画面与现代父母的模样渐渐重叠。现代的父亲,会在她晚归时站在阳台等她,手里拿着她爱吃的糖炒栗子;现代的母亲,会把她的衣服洗得干干净净,叠得整整齐齐,连袜子都会按颜色分类放好。他们或许不懂灵草,不会熬药,却用最平凡的方式,把所有的爱都藏在了日常里。
“你说得对,” 文欣轻声说,心里的思念依旧浓烈,却多了几分安定,“不管是哪个时空的爹娘,疼孩子的心都是一样的。我爹爱惜他的药罐,却更在乎我;我现代的爸妈虽然普通,却也把我当成心尖上的宝贝,连我爱吃的菜,都会记得清清楚楚。”
张政笑着点头,指着前方不远处的青石桥:“你看,那桥边的藤蔓又长了不少,去年你还说要摘几朵花插在你爹的药罐里,结果被刺扎了手,你爹还笑话你‘毛手毛脚’,转头却帮你挑刺,用草药给你敷手。”
这个被遗忘的细节,在张政的提醒下突然清晰。文欣想起记忆里的片段:她蹲在桥边摘藤蔓上的紫色小花,手指被尖刺扎得冒血珠,她疼得差点哭出来;父亲路过看到,嘴上说着 “让你别乱碰”,却蹲下身,用粗糙的手指轻轻捏住她的手,小心翼翼地挑出刺,再敷上止血的草药,动作温柔得不像平时那个严厉的人。
这场景与现代母亲为她处理伤口的模样一模一样。小时候她在幼儿园被小朋友抓伤,母亲也是这样,一边心疼地责备 “怎么不小心”,一边用碘伏轻轻消毒,再贴上可爱的卡通创可贴,还会吹一吹说 “吹吹就不疼了”。原来无论哪个时空,父母的疼爱都是这样 —— 嘴上或许严厉,行动却永远充满温柔。
“我好像…… 有点想起来了。” 文欣轻声说,指尖轻轻拂过手背,仿佛还能感受到草药的清凉,“那天我摘的花,最后还是插在了我爹的药罐里,他嘴上说‘胡闹’,却没把花拿出来,还摆在了药房最显眼的地方。”
“可不是嘛!” 张政眼睛一亮,语气里满是兴奋,“后来我还跟文轩哥说,你爹就是嘴硬心软,你要是想要天上的星星,他说不定都想办法给你摘下来。你忘了?有次你说想看灵雾山的日出,你爹第二天一大早就叫醒你,带你去山顶,还特意给你带了热乎的麦饼,怕你冻着,把自己的外衫也给你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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