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婆子差点被后面的胖大婶推到地上,回头剜了她一眼。三角眼就死死盯着胡文玉,拍着大腿就嚎开了:
“哎呦喂!没法活了啊!大家快来看看啊!这黑了心肝的知青呦!自己搂着好书藏着掖着,要上天了!一点活路都不给我们贫下中农留啊!”
她身后的胖婶子立刻帮腔:“就是!高考这么大的好事,你们知青想独吞?还有没有点革命情谊了?你们吃的粮食还是我们种的呢!”
另一个干瘦男人也跟着嚷:“把书交出来!大家一起看!凭什么你们能考,我们家小子就不能?”
胡文玉真是被这些人的歪理气笑了,能把不要脸说的这么理直气壮,也是少见。
吴婆子见有人助阵,更是来劲,直接指向胡文玉:“胡文玉!你把书拿出来!给我家满屯一套!
我儿子满仓可是为了国家牺牲的!你就这么对他弟弟?你的良心让狗吃了?!你不拿出来,我今天就死在你门口!”
说着,她竟真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蹬腿哭嚎,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唱念做打俱全:“我的满仓啊!你死得冤啊!你看看你娶的这是个什么女人啊!一点情分都不念啊!要逼死你老娘和你弟弟啊……”
“满仓啊!你睁眼看看啊!你娶的这个丧门星要绝我们老曹家的后啊!她巴不得我们满屯一辈子土里刨食啊!我不活了啊……”
她一边嚎,一边用眼睛瞟着胡文玉,见她只是冷着脸不说话,以为她怕了,竟猛地爬起来就要往屋里冲:“你不给我,我自己拿!”
刘江涛瞅准空子,像泥鳅一样溜出了院子,拔腿就往大队部跑。
就在吴婆子起身要冲到门前时,胡文玉一把揪住她的棉袄,吴婆子转身就要朝她脸上抓,却被一硬物挡住。
一把斧头,隔在吴婆子与胡文玉之间。距离吴婆子的手指不到半尺!
整个院子瞬间死寂。
胡文玉握着斧柄,她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眼神冷的像淬了冰的刀子,死死盯着眼前的泼妇。
“我的书,”她声音冰冷清晰,带着决绝,“我想给谁就给谁!你再敢动一下,试试看。我的斧头,砍柴利索,砍别的,也一样。”
吴婆子吓得猛地缩回手,脸色发白,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跟着她一起来的几人也被吓住了。
短暂的惊惧过后,吴婆子恼羞成怒。她一屁股瘫坐在地,开始更加疯狂地蹬腿打滚,泼天嚎叫起来:
“杀人啦!知青杀人啦!大家快来看啊!胡文玉要劈死我老婆子啊!没天理了啊!烈士的母亲要被逼死了!你们这些知青就是土匪!强盗!”
她一边嚎,一边抓起地上的土坷垃往自己身上、头上抹,弄得灰头土脸,状若疯癫。其他几个婆娘也被这阵势鼓舞,再次叫嚷起来,只是声音里多了几分色厉内荏:
“反了天了!还敢动斧头!”
“快去叫大队长!无法无天了!”
就在这时,胡文玉眼尖地瞥见刘江涛领着几个人影正急匆匆地从远处跑来,为首的正是一脸怒容的大队长。
她眼神一闪,瞬间变脸!
“哐当”一声,她松开了斧柄,任由斧头掉落在地。紧接着,她身体一软,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地滚落下来。
她踉跄着后退两步,背靠在门板上,声音充满了绝望,却足以让刚进院的人听到:
“吴大娘……您……您何必这样逼我……那书是我省吃俭用买的……是我最后的指望了……您非要逼死我才甘心吗?
满仓走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不如我就随他去了算了……”
她一边哭,一边作势要向旁边的墙上撞去,被眼疾手快的王萍和赵秀丽死死拉住。
“文玉!别想不开啊!”赵秀丽立刻心领神会地哭喊起来。
“你还年轻,大不了...大不了...”说着她也扑到胡文玉身上哭了起来。
大队长一进院,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
吴婆子一行人凶神恶煞,地上狼藉一片。而胡文玉被逼得要撞墙寻短见,哭的拉都拉不住......
“胡闹!!”大队长雷霆震怒,指着吴婆子的鼻子骂道,“吴婆子!又是你!带人围攻知青点!逼抢东西!还敢把人逼得要寻死!你是不是想去公社学习班了?!”
跟来的民兵也厉声呵斥那几个帮闲的婆娘。
吴婆子傻眼了,刚想辩解:“大队长,不是,是她拿斧头……”
“闭嘴!”大队长根本不信,“我亲眼所见!你还想狡辩!立刻给我滚回去!再敢来知青点惹事,你们几家今年的先进评比全部取消!工分扣罚!”
吴婆子几人被骂得狗血淋头,看着“虚弱”地被扶着的胡文玉,再看看暴怒的大队长,百口莫辩,只得灰溜溜地爬起来,在一片斥责声中狼狈不堪地溜走了。
大队长这才转过身,语气缓和了许多:“胡知青,快别哭了,是队里没处理好,让你受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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