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益民拽着王月芬和郭磊,三人跌跌撞撞跑出夏青山度假村,直到看不见村口的房屋,才敢停下喘粗气。
郭磊揉着越来越痛的右手,骂骂咧咧:
“妈的!那黑大个谁啊?身上硬的跟石头似的!还有那死老太婆,嘴也太毒了!”
王月芬拍着胸口顺着气:
“我看那黑小子不好惹,还有孟绕那死丫头,油盐不进,连警察都敢搬出来,当家的,我看咱这亲戚怕是认不成了。”
“认不成?”
郭益民眼睛一瞪,往地上啐了口唾沫,“她孟绕能有今天,还不是靠咱们老郭家!”
“当年要不是我撺掇爸妈把她妈郭大丫卖给山里的老光棍,换了彩礼给我娶媳妇,她能生下来?
后来老光棍嫌她生的闺女,郭大丫带着她跑回来,要不是我想把郭大丫再卖掉,嫌她一个丫头片子碍事,给扔到城里孤儿院,她能有今天?
早知道她心这么狠,当初我就应该把她扔进山沟喂狼!”
这话一出,王月芬和郭磊都愣住了,他们只知道郭益民说要来投奔发达的外甥女,可不知道原来背后还有这么多因果。
“当家的,你咋从没跟我说过这事儿?那孟绕真是你’救’下来的?”
“不然呢?”郭益民一脸得意,声音也大了起来。
“当年郭大丫抱着赔钱货回来,哭着要粮食,我看着就烦。
家里本来就穷,再多两张嘴咋活?”
说到这,他更是得意:“我骗她说去县城找工作,就把她三百块钱又卖给了南边来的拐子。
可惜人家拐子不要那么小的赔钱货,我这才给扔到孤儿院门口的。
不过后来听那拐子说,郭大丫产后大出血,没几天人就没了,还赖着让我退钱呢。”
“那这事儿我咋不知道呢?”王月芬追问。
“你那会儿正好回娘家。”郭益民哪敢说,他是故意瞒着,就为了把卖妹妹的钱存私房。
“那要这么说,咱们还算是她救命恩人了?”
“那可不!”
王月芬眼睛发亮:“那更得跟她要好处!要不是你把她送孤儿院,她能过的像现在这么风光?”
“光说没用,她现在有人护着,还有警察撑腰,咱得搞点实际的。”
郭益民搓着手,眼里闪过阴狠,“咱之前不是看见村西边有一大片牲口棚吗?
那边那么大,晚上肯定没人守着,咱们买点农药,到时候往牲口槽一洒…嘿嘿!
到时候她损失大了,咱就站出来说看见是村里人干的,死丫头片子一感动,别说当个区区经理,就是让她把利润分咱们一半都有可能!”
王月芬却有点犹豫,“那要是咱被抓住了咋办!万一她又报警……”
“怕啥?”郭益民拍着胸脯,“咱晚上去,山里黑,谁看得着?
就算真被发现了,咱就说是找亲外甥女认亲,她不搭理咱,咱气不过才闹得!
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呢,警察来了,也只能调节,不能把咱咋样!”
郭益民说这话时仿佛胜券在握,三人眼里都冒着精光,仿佛度假村偌大一块肥肉,已经到手。
他们不知道,几人说的话,一字不落的被孟绕尽收眼底。
自从三人跑走,孟绕就担心他们搞事情,好在夏青山范围内,都在超高清粒子摄像器的监控范围内。
37帮孟绕将三人设置成特别关注,他们的对话、动向和方位,都像直播一样出现在孟绕脑海里。
听着三人自以为天衣无缝,其实拙劣无比的计划,孟绕连嘲讽的眼神都懒得给。
要是他们知道养殖基地里,现在一个牲畜都没有,那岂不是投毒未遂?
为了不让三人跑个空,孟绕特意从村里借了十几头牲畜放进去。
晚上十点,夏青山脚下一片漆黑。
郭益民揣着两瓶农药,带着王月芬和郭磊就往养殖基地摸去。
山风刮过树林,发出沙沙的响声,郭磊吓得一哆嗦,紧紧拽着郭益民的衣摆:
“爸,这山里不会有野兽吧?”
“怂啥!”郭益民压低声音骂道。
“等事成,钱到手,你想买啥买啥,想咋花咋花,现在就算是有鬼你也给我忍着!”
他掏出手机,借着微弱的屏幕光看着路。
傍晚的时候他已经探过地形了,牲畜棚在围栏东北方,除了晚上有人过来给牲畜喂食,就再也没人来过。
三人刚摸到养殖基地外围的铁丝网,就看到远处有手电筒的光往往这边照。
“是巡逻的!快趴下!”
听到指令的王月芬和郭磊连忙趴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
脚步声越来越近,王大爷拿着手电筒扫过铁丝网,还差几米就会照在他们身上。
“咦?”王大爷对着铁丝网打量,“这怎么破了个大洞,明天得赶紧修好才行,要不然没监控,万一有人钻进来偷牲畜可就坏了。”
说完,才慢悠悠地往东边走去。
等人彻底走远,王月芬才爬起来,“吓死我了!”
她找到刚才王大爷用手电筒照了半天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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