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急诊室外，灯火通明，却弥漫着压抑的气息。苏清媛赶到时，林小婉正焦急地在走廊里踱步，看到她来，立刻迎了上去。
“怎么样了？”苏清媛抓住她的手，声音带着颤抖。
“还在抢救室里，情况很不乐观。”林小婉的眼眶通红，“债主今天下午又去顾家闹事，砸了东西，还说了很多难听的话，顾小少爷一时想不开，就从家里的阳台上跳了下去。”
苏清媛的心像被揪紧了一样疼。她想起几天前见到顾家夫人时的情景，那位温柔的女人拉着她的手，一遍遍说着“谢谢”，眼中满是对未来的期盼。可仅仅过了几天，这个家庭就遭遇了如此沉重的打击。
“债主是谁？”苏清媛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们不是已经帮顾家还了一部分紧急债务了吗？怎么还会有人上门闹事？”
“是之前的一个高利贷公司，”林小婉拿出手机，调出一份资料，“我们之前还的是银行的贷款，没想到顾家还借了高利贷，而且利息高得吓人。那个高利贷公司的老板，叫赵虎，在道上有点势力，不好惹。”
苏清媛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她没想到，顾家的情况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高利贷，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东西，难怪顾家会被逼到如此地步。
“我去见赵虎。”苏清媛语气坚定。
“不行！”林小婉立刻阻止她，“赵虎那个人心狠手辣，你一个女孩子去见他，太危险了。而且，我们现在没有足够的资金帮顾家还清高利贷，就算你去了，也解决不了问题。”
“那怎么办？”苏清媛看着抢救室的大门，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看着顾家就这样毁了吗？顾小少爷还那么年轻，他不能有事。”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凌墨渊快步走来，身上还穿着晚上吃饭时的西装，显然是特意赶过来的。
“你怎么来了？”苏清媛有些意外，又有些慌乱，下意识地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凌墨渊没有直接回答，目光先扫过林小婉紧绷的神色，又落在苏清媛泛红的眼眶和攥得发白的手指上，心头瞬间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担忧，有心疼，还有一丝被刻意隐瞒的不悦。“林小婉给我发了消息，说你这边出事了。”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沉稳，“到底怎么回事？高利贷？跳楼？”
林小婉见状，连忙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再次梳理了一遍，从顾家被诬陷破产，到她们救助时只偿还了银行贷款，再到隐藏的高利贷债主上门逼债、顾小少爷轻生的全过程，都一一说明。
凌墨渊听完，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周身的气压瞬间降低。他看向苏清媛，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质问：“你筹备这些所谓的救助，就是在接触这些连债务都理不清的家族？苏清媛，你有没有想过，这里面藏着多少风险？高利贷背后牵扯的势力有多复杂，你根本一无所知。”
苏清媛没想到他一上来就是指责，心里的委屈瞬间涌上心头，声音也提高了几分：“风险？我只知道顾小少爷现在还在抢救室里，他的家人快要被逼疯了！他们不是故意隐瞒债务，是走投无路才借的高利贷！我不能因为有风险，就见死不救！”
“见死不救？”凌墨渊眉头紧锁，语气也冷了下来，“你以为你现在这样是在救人吗？你用私人资金填窟窿，帮他们还了银行贷款，却不知道还有高利贷；你想帮他们澄清诬陷，却没查过背后的对手是谁。你只凭着一腔善心，就一头扎进去，有没有想过，这些落魄家族背后，可能牵扯着陈年旧怨、商业阴谋，甚至是违法犯罪？你这样做，不仅救不了他们，反而可能把自己，把凌氏都拖进去！”
“我没有！”苏清媛红着眼睛反驳，“我和林小婉一直在核实信息，一直在想办法帮他们寻找出路，不是只靠给钱！顾家人那么好，顾家的纺织技术那么优秀，只要给他们一个机会，他们就能重新站起来！你为什么就不能理解，不是所有事情都只看利益和风险！”
“我不是不理解，我是在提醒你！”凌墨渊向前一步，目光锐利地盯着她，“现在凌氏站在全球顶尖的位置，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们？任何一点纰漏都可能被无限放大。你现在和这些麻烦缠身的家族走得这么近，一旦被人利用，被扣上‘资助问题家族’‘干涉民间债务’的帽子，不仅会影响你的声誉，还会让凌氏陷入舆论危机，甚至被竞争对手抓住把柄！”
他的话像一把冰冷的刀子，戳中了苏清媛心中最担心的事，但也让她更加倔强：“所以你的意思是，为了凌氏的声誉，为了所谓的风险，我就应该不管顾家的死活？看着他们被高利贷逼得家破人亡？凌墨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漠了？”
“冷漠？”凌墨渊自嘲地笑了一声，“我是在保护你！你以为赵虎那种人是你能对付的？你去见他，轻则被羞辱威胁，重则可能有生命危险！你有没有为我想过，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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