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安全审查”这几个字还在林悦脑子里嗡嗡响,像有无数只蜜蜂在飞,还没等她缓过神来,手机突然又响了。屏幕上跳动着“妈妈”两个字,她刚接起,母亲带着哭腔的声音就从听筒里冲了出来,几乎要把她的耳膜震破:“悦悦!你爸爸他……他刚才看到网上的消息,气得直接晕过去了!我们已经叫救护车了,现在正在去医院的路上!”
林悦感觉脑子里“嗡”的一声,整个人都懵了。父亲的心脏不好,这是全家都知道的事,二十年前被诬陷的事就差点让他垮了,现在又被人翻出来造谣,这不就是往他心口上捅刀子吗!
她眼前一黑,身体控制不住地晃了晃,脚下像踩了棉花,差点直接栽倒。就在这时,一只温热而有力的手臂伸过来,稳稳地揽住了她的腰,把她往身边带了带。
陆寒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低沉却格外笃定,没有半点犹豫:“把医院地址发给我,我们现在就走。剩下的事,交给我处理。”
没有多余的安慰,也没有问“你还好吗”,他只用最直接的行动,把所有混乱都接了过去。林悦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清冽的雪松味,原本慌得没底的心,竟然奇异地稳了几分。
去医院的路上,陆寒洲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几乎没停过。他的声音比平时冷了好几度,却字字清晰,每一个指令都掷地有声:
“明凯,审查的事我知道了。你现在立刻联系公司法务和政府事务部,把能调动的资源都用上,先搞清楚他们递材料的具体流程,还有背后牵头的人是谁,半小时后给我回话。”
“阿霆,带两队人过来。一队去林悦家,把家里守好,别让记者或者闲杂人等靠近;另一队直接去市一院VIP楼,把楼层入口守住,不管是谁,没有我或者林悦的同意,一律不准进。”
“给陈院长打个电话,就说我陆寒洲的朋友在他们医院,让他安排心内科最好的专家团队,现在就准备会诊,费用不是问题。”
林悦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耳边是他沉稳的声音。她突然发现,不管遇到多大的事,只要有陆寒洲在,好像就没什么跨不过去的坎。她没说话,只是紧紧攥着衣角,把所有的担心和害怕都压在心里——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她得撑住,等父亲没事。
车子刚开到市一院的VIP通道口,就看到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安保人员站在那里,见陆寒洲的车到了,立刻上前拉开了车门,还特意用手护住了车顶,怕林悦碰到头。
“陆总,林小姐,里面都安排好了,专家团队已经在急诊室等着了。”其中一个安保低声说。
陆寒洲点了点头,扶着林悦往里面走。通道外隐约能看到几个举着相机的记者,却被安保拦得死死的,连靠近都做不到。
到了急诊区,林母正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头发乱蓬蓬的,眼睛红肿得像核桃,手里还攥着父亲的外套,看到林悦和陆寒洲过来,立刻站起来,声音哽咽:“悦悦,你可来了……你爸爸他还在里面,医生说情况有点严重……”
陆寒洲上前一步,轻轻扶住林母的胳膊,语气比刚才缓和了不少,却依旧让人安心:“阿姨,您别担心。我已经让陈院长安排了最好的专家,肯定能把伯父治好的。这里有我们的人守着,不会有人来打扰,您先坐下歇会儿。”
林母看着陆寒洲,又看了看身边的林悦,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最后却只是点了点头,慢慢坐回了长椅上。她知道,现在慌乱没用,有这个年轻人在,或许事情真的能好起来。
接下来的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像熬在油里。专家们进进出出,每个人的表情都很严肃,林悦站在监护室的玻璃窗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里面。父亲躺在病床上,身上插着各种管子,心电图仪器上的线条一跳一跳的,每一次波动都揪着她的心。
二十年前,父亲因为被诬陷“抄袭”,整夜整夜地睡不着,头发大把大把地掉;现在,自己好不容易撑起实验室,却又因为她,让父亲再次受到牵连,甚至差点出事。巨大的愧疚像潮水一样涌上来,把林悦整个人都淹没了。她一直挺直的脊背开始微微颤抖,之前在镜头前的坚定和冷静,在至亲的病榻前,碎得一塌糊涂。
就在这时,一件带着体温的西装外套轻轻披在了她的肩上。林悦回头,看到陆寒洲站在她身边,手里还残留着外套的温度。他没有说话,只是和她一起看着监护室里的老人,用这种无声的方式,陪着她。
他身上的气息裹着她,清冽里带着一丝淡淡的烟草味,让人莫名觉得安心。林悦吸了吸鼻子,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
突然,监护室里的警报声尖锐地响了起来!虽然只响了几秒钟就停了,但林悦紧绷的神经还是“啪”的一声断了。她再也忍不住,猛地转过身,扑进陆寒洲的怀里,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压抑了一整晚的泪水,终于决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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