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搜房风波后,颐宁院明显加强了戒备。珊瑚以王爷需静养为由,将小厨房单独隔出一角,专作药膳之用,闲杂人等一律不得靠近。秋禾心知这是珊瑚在保护她,行事越发谨慎,每次煎药必亲自看守,寸步不离。
这日,她正守着药罐,见贺娘子提着食盒进来,低声问道:“娘子可知道一种叫‘幽萝草’的药材?”
贺娘子手一颤,食盒险些落地:“你从何处听来此物?”
秋禾将密道中所闻细细道来。贺娘子脸色发白:“幽萝草生于极寒之地,色如枯草,无味无臭,少量服用可安神,长期服用却会令人日渐虚弱,终至衰竭而亡。因其难以察觉,前朝后宫曾盛行用此物谋害皇子。”
秋禾倒吸一口凉气:“周贵他们莫非是想...”
“此事必须立即禀报珊瑚姑娘!”贺娘子急道,“若王爷长期服用,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当夜珊瑚听罢禀报,却异常平静:“我早已知晓。”
秋禾与贺娘子皆是一怔。
珊瑚从妆匣中取出一包药材:“这是你们近日煎药所用的‘党参’,可看出什么不同?”
秋禾仔细辨认,发现这些党参纹理较寻常更为细密,根部带着极淡的灰色斑点,若不细看根本难以察觉。
“这是用幽萝草汁浸泡过的。”珊瑚冷笑,“周贵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却不知我早已派人盯了他半月有余。”
“姑娘既已知晓,为何不...”秋禾不解。
“打草惊蛇,如何能钓出背后的大鱼?”珊瑚目光锐利,“我要让他们自以为得计,待其放松警惕时,一网打尽。”
三日后是王爷寿辰。虽因在养病期间不宜大肆操办,但各房仍要献上寿礼。秋禾奉命准备一道灵芝鹤鹑汤,周贵特意前来嘱咐:“王爷近日虚不受补,灵芝需减半,另要加一味安神的茯神。”
秋禾心知有异,表面应下,暗中却将周贵给的“茯神”留下少许。经贺娘子辨认,果然是幽萝草研磨的粉末。
寿宴当日,秋禾如常烹制汤品。就在即将成汤时,周贵突然现身厨房,说是奉王爷之命前来查看。他趁秋禾转身取盐时,飞快地将一包粉末撒入汤中。
这一切都被躲在暗处的珊瑚看在眼里。
宴席设在养心堂暖阁。王爷端坐主位,虽面色仍显苍白,但精神尚好。各房依次献礼,轮到秋禾奉上灵芝汤时,周贵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就在秋禾即将奉汤上前时,珊瑚突然起身:“且慢!”
她走到王爷面前跪下:“王爷,奴婢有事禀报!有人欲借寿宴之机行不轨之事,幸得及时发现。”
王爷皱眉:“何事如此严重?”
珊瑚示意秋禾将汤碗呈上,又命人带来一只试毒的银猫。银猫舔食汤水后不过片刻,便萎靡倒地。
满座皆惊。周贵脸色煞白,强自镇定:“这...这定是秋禾这丫头动了手脚!”
秋禾不慌不忙,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纸包:“奴婢烹汤时,见周管事偷偷将此物撒入汤中,特意留了些许作为证据。”
太医验过,正是幽萝草粉末。人赃并获,周贵瘫软在地。
然而审讯结果却出人意料,周贵一口咬定是受林侧妃指使,因林侧妃怨恨王爷偏心,故欲加害,至于林侧妃已死,正好死无对证。
珊瑚并不相信,命人细查周贵住处,果然搜出大量金银珠宝,更有与北疆往来的密信数封。证据面前,周贵终于招认:他与其叔周管家多年来利用职务之便,不仅贪污府中银两,更与北疆勾结,贩卖军情。谋害王爷,是为制造混乱,方便北疆行事。
王爷震怒,下令将周贵收押,彻查周家,然而当侍卫赶到周管家住处时,却发现早已人去楼空,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宅院。
风波暂息,秋禾却觉得此事远未结束。周贵招认得太过干脆,仿佛早有准备,而周管家的神秘失踪,更让她觉得背后另有隐情。
这日深夜,秋禾辗转难侧,忽听窗外传来三声轻轻的叩响。她警惕地起身,只见窗缝下塞进一张字条,上面只有寥寥数字:“欲知茶事,明日申时,城西土地庙。”
字迹娟秀,似是女子所书,秋禾心中一动,想起失踪已久的彩屏。
次日,秋禾借口为王爷采购特殊药材,获得出府许可。她先去了几家药铺掩人耳目,随后悄悄来到城西土地庙。
庙宇破败,香火稀落。秋禾在庙中等了约莫一炷香时间,才见一个头戴帷帽的女子闪身进来。女子掀开帷帽,果然是彩屏。
“你胆子不小,竟敢独自前来。”彩屏冷笑。
秋禾镇定道:“你既约我来,必有所求,直说吧。”
彩屏从怀中取出一本泛黄的册子:“这是孟姨娘临终前托我保管的。上面记载着茶姨娘被害的经过,还有老夫人的罪证。”
秋禾接过册子,随手翻了几页,心中巨震。上面详细记录了茶姨娘如何被老夫人设计害死,连具体的手法、参与的人员都记载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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